门轻轻被推开了,大概是知道他脾气不好,开门的人极有礼貌,进门就笑:“你好,居老师。”
居一龙打量了来人一眼,皱成川字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换上了副看热闹的表情,“呦,是郝老师,稀客,请坐。”他站起来,请郝迟去沙发上坐。
郝迟穿着格子毛衫,露出白色的衬衣领子,看起来极为乖巧,他先是道歉,“对不起,居老师,那晚上我没认出来你。”
居一龙心中好笑,面上却装的矜持得体,“没关系,我是今年刚来的,不认识也正常,你喝什么,红茶?绿茶?”
郝迟没有心情喝茶,勉强压抑住不安,随口说:“绿茶。”
居一龙去泡了杯茶来,放到郝迟面前,口中低语,“口味不一样啊。”
“什么?”郝迟双手接茶,没听清居一龙的话,忙问了句。
居一龙本就不是说给他听的,“没事,郝老师,你不会是来跟那帮学生求情的吧?”
郝迟一上午都在忙,还没听说两个学院约架的事情,所以有些茫然,再次问:“什么?”
居一龙放下戒备,“不是就好,说吧,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何齐?”
郝迟被居一龙一语道破天机,不免脸上微红,但也不觉得此事丢人,因此便直接承认了,“是,居老师,您是何老师的师哥?”
居一龙转着手上的杯子,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眼前的年轻老师,“你知道的挺多啊?”
郝迟立刻坐不安稳了,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何老师上次做讲座,我去听了,知道本来应该是您的讲座,我就猜测你们认识,这才冒昧的来打扰,对不起。”
居一龙抿了口茶,“我是何齐的师哥,大二就认识了,后来跟师,一起待了两年多。说吧,有什么事?”
郝迟把手中的茶放下,很正经的开了口,“居老师,何老师不见了。”
居一龙没听明白,“什么叫不见了?”
郝迟压抑住心中的焦急,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淡然些,“前晚我们见过后,昨天我就联系不上他,一直关机,今天也是,不在医院,好像也不在家里。”
“你找他有事吗?”
这句话把郝迟问倒了,总不能说是要解释误会吧,但自己连朋友都不是,要怎么编个借口说有事呢。
居一龙没有要质问的意思,不过是看郝迟着急,怕他有重要的事情,但看到他略微失落的表情,便猜到了七八分,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去医院找过了?他不会不交代就走的。”
郝迟点头,“我,我去过了,医院就说何医生这两天请假不上班,别的没多说。”他怕给何齐招惹风言风语,是装作病人去的,同事们没有透露太多,他自然也不好多问。
居一龙难得露出些严肃神色,他拿出手机,“别着急,我先打个电话试试。”
“多谢。”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居一龙明显松了口气,“何齐,你在哪里?”
郝迟愣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被拉黑了?他坐在沙发上,浑身脱力般向后一靠,何齐真的看见他和那个小裴亲密了?是不是以为自己脚踩两只船,以为自己就是一时意气才要追他?
他无奈苦笑,何齐,我的心都捧给了你,就不值得你半点信任吗?
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在脑子里上演了部爱恨情仇的电视剧,连居一龙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察觉到,只觉得满心的苦涩和难捱,自己这么坚持,是否真的让何齐厌烦了?
“郝老师?”居一龙坐下后,就看见郝迟在那里发呆。
郝迟如梦初醒,他忙着站起身,“既然何老师没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他心神慌乱,膝盖不小心磕在了茶几上,疼的他脸都变形了。
居一龙于心不忍,“郝老师,能听我说几句吗?”
郝迟忍着疼,摇着头说:“我还有事,对不起。谢谢你,居老师。”他能忍得了疼,却快忍不住心底的酸,他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何齐呢。
“何齐回家看他爸妈了。”
郝迟不回身,但却顿住了脚步,声音里颇有几分艰涩,“不可能,他说,他说父母都过世了。”
“他没骗你。”
郝迟转过身子,看向居一龙,示意询问。
居一龙看出郝迟有几分生气的意思,也不勉强他能坐下来,“何齐的爸爸妈妈都埋在老家,他回去探望了。他手机没电,也没在意,刚充上电,看到了你的来电,让我跟你说抱歉。”
“哦。”郝迟习惯性的答应了一声,他脑子里很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居一龙不管郝迟的情绪,继续说道:“何齐性子是有些怪,但绝没有要耍你的意思。你喜欢他,其实他一直很自责。”
“叮铃铃。”郝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瞬目一看,是何齐打过来的,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挂断了,“自责?”
“大概是有些受宠若惊。”
郝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