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从地上起来，又弯下腰去捡起那本书。好在这地面还算是干燥，那书上的灰尘掸掸就散了。陆晚凑上去看了看，看到那封皮上的字咦了一声，随机把它接了过来。
“她啊，都这样了还要在图书馆背书呢。虽然说她在这里也不过是吸食人Jing气而已，可再让我读一次大学我也不会那样读书的。尽力就好，透支自己总归是不可取的事情。”陆晚摇摇头。
他手上的这一本，是大约三四十年之前出版的离散数学教材。这本书不比巴掌大多少，甚至也不算是有多厚，可它是在这图书馆里待了最久的一批书之一。
它被带去过课堂，见过学生上课嬉闹，也在图书馆里见过考试周的孩子们挑灯夜战。总之久，这些都是它的生活。
学生很喜欢买旧书，那样还省了笔教材费用。说不定它本来也是谁捐到图书馆里的旧书，Yin差阳错待到了现在。或许它本来的主人也是像刚才那女孩一样认真刻苦的小姑娘呢。陆晚翻开书，里面还有一些小巧秀丽的字迹。只是年代有些久远，已经开始褪色了。
“你想要怎么处理它？”莫非看他翻起了书随口问道。
“这总归是图书馆的书啊。画个符夹进去好了，烧了也不合适。”陆晚拎着那书晃了晃。这书里还盖着学校的印章，贴着学校的条形码呢。这么处理掉显然不妥当。”这上头的朱砂嘛，希望借书的人不要太介意...最多也就是被骂一顿吧。“
陆晚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凶巴巴的图书管理员还在不在。她总是一副别人欠她五百万的样子，搞得陆晚总是排队去自动刷磁条的机子那边还书。陆晚一个宅男，有点怕生的。
”离散数学...我记得这个好像是信息学院的课。“莫非皱着眉头，也仔细翻阅了起来。顺便把兜里的符纸掏出来加进去一张。
其实就是普通的平安符，跟普通的德摩根律也是绝配。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还真是啦，这课我也上过，幸好我没有夸张到需要通宵复习。”陆晚没说的是，这门课挂科率还不低呢。但是他通过了。他记得那个老师上课总是讲方言，而且因为身材过胖也经常出汗。但是想到大学课堂他就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在这所学校，计算机不属于优势学科。那就意味着很多课程会被挤在小教室里上。这样的课程上出现一个陌生人时候大家的震惊程度是不亚于Yin兵借道时诸位游魂野鬼发现突然混进来一个鬼差，而这个鬼差正准备去捉拿隔壁家在山里蹦迪扰民的小妖怪的。
“我是不是在上课的时候见过你？”陆晚突然发问。
莫非欲言又止，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莫非这类，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小仙。硬说下来还跟土地公算是同僚。他地界上来了个神鬼转世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正巧当年他也在这学校读书，便趁着没课的时候来陆晚班上蹭过课。人家还以为这体院学长要发奋图强跨考计算机。
不过好在莫非长得帅，就算有计算机的学生觉得他古怪，也会被同班的女孩子凶回去，没带来什么**烦。后来莫非看陆晚又乖又呆普普通通一个大学生，也就不再关注他了。
“是啊。你不光见过我，你还给我刻过篆刻作业呢。”莫非说。“我虽然活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忘了很多，但是近几年的事情还是能记得很好的。”
陆晚读大学的时候就很穷，业余时间不得不在篆刻社团里以代做作业和接毕业纪念品来补贴自己的生活费用。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偶然间发现了自己拥有一只Yin阳眼。
其实对那时的他来讲Yin阳眼没多大用处。一来他顿悟之前与常人无异，家里又不信这个，根本没人算过他的命，二来他话又少，也无门路去给人看事，因此他只当自己开发了特异功能。
好在他演技不错，没有什么脏东西来找他麻烦。至于怎样跟地府搭上关系，那就是后话了。
他几乎不记得见过莫非这号人的主要原因是当年找他们社团代做作业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哪记得谁是谁。
“我读体育教育的，你认识我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
“猜到了。不然你怎么会在学校附属小学当体育老师啊。”
莫非顿了顿，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