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老同学见面因该分外想念。但这玩意不能按常理来啊!
林宇之高中就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乐仲反倒特别受欢迎,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
现在反过来。林宇之要想办法套话,乐仲喝着柠檬绿茶笑而不语保持沉默。
也是。林宇之心想——要是他的职业被人说错而且还听到别人说他脾气不好他也生气。
李桥是个乖宝宝。身上一股子书卷气,一看就是科班出身,现在乖乖巧巧的拿出纸笔打算记录。不多话。
其实很好了。
和王龙的侄子人比起来。
“传奇”女士的侄子为了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传奇刻意将她一个人引到有去无回的迷宫里。半天后王龙活生生的出来了。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周安安静静的,林宇之都能听到乐仲平缓的呼吸声。薄纱窗帘阻挡大部分光源,房内的布置看不太真切。工作室的角落似乎还放着香氛。松木味的能让人定下心来。
算起来也有十几年没见,乐仲其实看上去没多大变化。到底是娃娃脸占了便宜。头发留长了,随意的披在肩上,带着自然的微卷盘起来可能会好看——方便一点。从刚才来看似乎也长高了些……对,高中正是长个的时候。林宇之胡乱的想,然后试图将视线移到画架上。可注意力总会不经意的回到乐仲身上。
他和高中时相比变了很多。对人不再热情,自带客套且疏离的气场。好像他就在你眼前,也确确实实的能和你谈笑,你却琢磨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他在笑,林宇之下意识觉得他并不开心,更多的像是在焦虑。
他在担心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乐仲不像那些艺术家留奇怪的发型或者胡子。也不染发纹身化奇怪的妆。衣服仅仅是普通的长袖外加围裙。后者可能是因为没出门。谁知道呢?他不说没人会意识到他是个人偶师。
在此对比下,特立独行的林宇之反倒像是个搞艺术的。不然正常人谁会在早春穿侧腰开了两个洞的汗衫和几乎是一条破网的牛仔裤?林宇之到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只是觉得热。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他都不希望再次自燃。如此一对比别人的眼光也不重要了。
而且他有穿打底。
很明显乐仲也不介意。
的确,搞艺术的打扮夸张的多了去了,在身上开洞的也不是没有。王龙玩死亡摇滚那会差点要去给自己背上开个洞。到最后据说是在女儿坚决反对之下只打了个唇环。现在连唇环都不带了,说是什么来着……她女儿最近继承家业,第一句话就是警告她要是再胡闹就把她送入Jing神病院。为此,王龙也不得不收敛许多。
林宇之突然想起之前的对话,问:“你认识王龙?”
不得了。那位女士几曾何时也是家风森严的大小姐。有些东西几乎是融在血ye里的本能。
比如说王龙好听摇滚,花大价钱买黑胶唱片,收集专辑却从未去听过演唱会。
他们是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人物。不管私底下如何,她不能叫别人人摸清楚自己的喜好。王龙也没道理认识一个会画油画的……人偶师?
乐仲了然的笑笑勾起嘴角:“她也是托人转告我的。说是一位同事,没想是你。”
可不是没想到吗?林宇之要想到了今天绝对会冒着被王龙追杀的风险请假。
乐仲是不记得了,没人会怀疑记忆消除的能力。林宇之倒是还记得当年他为了调查一个楼梯将他前桌从二十楼往下推。
他前桌就是沈灵康,也就是现在的乐仲。
他现在心虚的很还得不让人看出来。
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给新人做一个榜样他大可以不要包袱跑过去和人套近乎然后套出有用的信息。
可不是每次调查都会遇到熟人的。带新人不是以调查为主,更多的是给小菜鸟们做一个榜样。甭管是正面榜样还是反面榜样。
见茶杯空了乐仲还是很客套的用公斟杯给他续茶:“说吧,来找我想采访什么?人人都说圭寅大师的养子江郎才尽你不会也是来看笑话的吧?”
话中听不出怒意,如果不是之前小学徒警告过,单凭林宇之的嘴贱程度他可能还真要顺着话题调侃几句贪图一时嘴快。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他不敢。
“总有人不这么想。”林宇之试图没话找话,“比如你那个小徒弟,是不是和你共患难……”
“她已经出师三年了。今天过来看看。”乐仲给自己倒茶,有些许水撒在桌面上,“她天赋很好。当年就是个神童,我从爸爸手里抢来的。别人对她的关注比我多。”乐仲顺手用围裙擦桌面,结果因为围裙上沾染的暗红色颜料反而将桌子越擦越脏。糟糕的颜色。血一样附着在原木色的桌面上。最后,他放弃了,叫来他徒弟。小学徒……好吧,不是学徒,用shi毛巾擦净桌面后再次行礼退下,临走扫了一眼李桥和她的记事本:“这些客套大可不用记录。我想。”
李桥遵从的点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