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干燥,医学楼北的树林起的火好不容易扑灭,弥散在空中的烟尘气味经久不消。
“媒体控制住了,伤者六人已送医,死者五人,楼内一人致命伤是颈骨错位,但枪伤没得解释,失踪处理,让人去通知家属,另四人等会儿再说。”负责收尾工作的中岛做了总结,又问,“爆'炸现场残留了什么吗?”
“因为发生在废ye处理室,满地都是腐蚀性极强的插手刺鼻化学药剂……”
“好,忙去吧。”
中岛走到林中整齐码放的尸体前,只有三具还少一个,转眼见千代正巧到了。
被除了武器单独过来的千代停在五步外,环抱双臂,笑盈盈的等中岛开口。
“不是要跟你在这约会,我是以警官身份求教你。”
中岛把她推到尸体前边。
“我觉得你能对他们的死法有头绪,他们守医学楼外围北侧,发现时已经死了。”
千代闻言走近瞧了瞧,看了会儿她皱起眉头,蹲身细看。
死了有五六个小时,表面无伤,死状狰狞,好像身体内部遭到刀绞般痛苦,千代分明看其中一具尸体脖颈有几条仿佛植物的鲜明脉络,张扬的贴着脂肪和皮肤生长,她忍着不适扒开尸体眼皮,浑浊的瞳孔后有形似花瓣的艳丽妖冶的花舒展。
花……这些人被某个植物系个性者在体内种了花。
忽然千代联想到行踪神秘的姐姐,花子的个性能凭空变出花,可是那些花弱小难看,都不能让她像其他类似个性的人当个园艺师或开个花店。
千代想告诉中岛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执枪的中岛听着电话,唯恐惊动信号另一端似的对她做口型。
“不需要你了。”他说。
砰。
努力让自己有用,终究还是被抛弃了,千代倒在其它尸体前想,她这一辈子做尽令自己悔恨之事,但不后悔不杀柳。
现在,四具尸体全了。
“还有柳寻也要转告的话不是很客气,确定转告……”中岛继续应电话,“是,我这就派人去。”
……
一天的体育祭正在落幕,雄英校长组织的短暂会议草草结束。
“有心事?”
根津注意到相泽一直心不在焉,会议室人走光了都没回神。
“没。”
“记得我跟你提过一嘴的那个组织吗?”根津没再追究,“九十年代初还纪律松散,成员普遍无个性,力量微不足道,但二十年后,它逐渐壮大,无声渗透进了社会各个角落。”
刚才的会议根津就隐晦暗示了大家内jian的存在,多次挫败他针对那个组织的计划。
“他们有什么威胁,”相泽问,“对国民有大危害吗?”
“他们威胁我们。”门是关的,根津跳上桌面,站在相泽对面,“危害我们的命脉。”
“我们”是英雄协会,“命脉”当然是指资本。
“你也不是不清楚,相泽,我跟你说实话没关系。”
相泽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静听下文。
“英雄行业挣谁的钱?谁在挣钱?”根津自问自答,“99%和1%,愚民和政客,群众和资本家,个性时代开启前和开启后只有这个结构没变。”
根津没说职业英雄如何,因为他和相泽都知道,某种程度上他们只是打工的,享受远超普通人的优惠却不是既得利益获得者,人数不算少更远不算多,夹在其中不上不下。
“划分人群的标准有误。”相泽不赞成根津把群众归类为愚民,“大部分国民不蠢,只是俗事缠身,疲于在那方面动脑筋。”
“牟蝇头小利时却不吝啬头脑,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醒不来。”根津补充,笑着叹道,“我知道他们聪明灵活,同时也忙碌冷酷,在他们眼里说不定我们反而被他们利用来消遣。”
根津将自己划分为职英,如果不是话术还真让相泽有些吃惊。
“他们希望事物按照他们的意愿,但是不公现实总给人迎头痛击,我们不忍心这样。”
说到忘情处根津这里的“我们”就不再是职英了。
“于是遂他们的意打造一款又一款产品,带他们逃避现实、忽略不公、填补空虚、转移矛盾、挥洒热情。”
社会大幅超能膨胀一方面打破原本固化阶级,一方面加剧了另一层面的不公,即以顶尖资本积累者毫不动摇为前提形成了另一阶级鸿沟:个性好一步登天,个性差跌落深渊。
更有个性造成外貌畸形,个性强自然没什么,若个性无用还不成人样,试想他们会遭遇什么。强个性的毕竟百中无一,大多数人无法成为生活的主角。
平凡本无罪,生在这个时代却平凡不会是件幸福的事。
一个人出生几年个性显现后几乎就注定了人生轨迹,没有更多机会和可能性,连表面公平都荡然无存。
即便是基因、是天意,又有多少人能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