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然纱织现在跟圣域里训练了有相当一段时间的候补生们水平已经差不了多少了,跟着艾俄罗斯和加隆故意放缓的速度一路爬上了半山腰也没显得累。最开始确实是有些山路好走一点,但更往里就一点路都没有了,只偶尔有些动物们踏出的并不连贯的兽径。
纱织最开始有点不太习惯这种山路,不过很快她就熟悉了,到处东窜西窜的,有时候还会把树上的鸟儿叫下来,让它们停在她的手上。
他们就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踏入了天秤座的童虎的隐居之地。纱织对这层和城户宅周围不太一样但有几分相似的结界有些好奇,试图钻进钻出多体会一下。
这类结界基本是用来保证结界内的范围里的某些东西不被外界察觉,对结界内的人感知外界环境并没有影响。可以说在踏入庐山的范围之内时,就已经被发现了也说不准。
纱织还在结界这边左右横跳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传到三人耳边:“没想到,时隔许久,真是多年不见啊。”
艾俄罗斯低下头,恭敬地道:“老师。”
“?”纱织眨巴眨巴眼,她的中文水平现在能做些基础的对话,听是听得懂,但她有点摸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戴着顶斗笠,身着马褂的矮小老者拄着拐杖,动作看似虽慢但实则极快地走到纱织面前,他看着纱织,半晌,微微笑了笑,随后仿佛只是个和蔼慈爱的普通老人般感叹道:“真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老爷爷好!我叫纱织。”随着老人的走近,不知为何也感到一股熟悉感的纱织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她跑到童虎身边,和跟在童虎身后的有着紫色长发的少年也笑着道:“小哥哥你好呀~”
本来抿着唇,眼神中混杂着悲痛与在见到纱织之后放下的担忧等情绪的穆被纱织的举动弄得一怔,他勉强收拾好情绪,跟纱织也笑着道:“你好。我叫穆。”
他转而看着艾俄罗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艾俄罗斯的声音里多少也带上了些感慨,虽然这些年也并非完全没有通讯,但像这样真正见面却还是第一次。
“你们认识呀,这就更好啦。”纱织笑着拍手说。很快,她就被不远处的瀑布吸引了兴致,跑到那边去看瀑布了。在踏进庐山的范围内就卸下了外貌上的伪装的加隆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事情,不过现在纱织在场。即使他们告诉过她,她所该肩负的使命,但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打算当着她的面说。
2.
待在童虎的公馆里吃过晚饭后,差不多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待加隆把纱织照顾睡下,上一秒他还笑着跟纱织互道晚安,下一刻就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纱织的房间外布下结界,他熄灭了手中的烛灯,在一片黑暗之中踏下楼梯。
虽然圣斗士们均可夜视,客厅中还点着灯,但白天那份轻松快乐已经完全不剩,只有压抑着的沉重。是穆先开的口,他在加隆走下楼梯的时候率先道:“在下白羊座的穆。非常感谢那**的出手相助,倘若那日不是你的话,雅典娜和艾俄罗斯可能都逃不过……现在那假装教皇之人的毒手。”
加隆眯着眼,盯着穆看了一会,他的双子座的圣衣就如同平日刻意没有存在感的他一样悄无声息地覆盖上他的身体。他毫不客气地拉开一把椅子,也一屁股坐下:“双子座的加隆。这个人只是跟雅典娜一起的赠品而已。”
他略一歪头:“你居然能对着跟杀师之仇的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如此镇静,有些意思。”
穆摇头道:“你并不是……他。”
“哈,认清了事实却还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这倒和加拉哈德那小家伙有点像,是你们一族的传统心软吗?前·白羊座?”加隆用手撑着脸,脸上是刻意露出来的、如同挑衅般的笑容。
“……什么?”
双子座的圣衣不知何时又已消失,加隆冷漠地继续道:“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不是内心的黑暗被扩大到偏离了本心、还是连自我都无法控制的黑暗,现在坐在教皇的位置上的确实是那个人——白羊座,你和我印象中的不太对不上,这倒是我第一次认真正式的和你见面——毕竟死在我手中的前教皇和前白羊座,连完整的尸体都不剩了。”
穆的神色猛的一变,却被童虎伸出拐杖拦住了,他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子:“是幻胧魔皇拳吧?曾经,上一届圣战里,双子座中的兄长阿斯普洛斯也曾用幻胧魔皇拳控制了他的弟弟、双子座德弗特洛斯,试图谋害教皇。看来,在你的世界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加隆稍微侧了侧头,眯着眼看着童虎。童虎继续道:“这并非是该刻在你身上的罪,你的手仍是干净的。这个世界里所曾发生的也不该让你来承担,来自别的世界里的你,对我们而言所结下的乃是‘恩’,而并非‘怨’,我们又怎能以怨报恩?”
穆的情绪也已经平稳下来了——确实如此,加隆所言的并不该是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