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味道就是不好闻啊,哪哪都有股消毒水的味儿,幸亏谢俞也是闻了多少年来的习惯了。
桌子上摆了份日历,不大,暗黄色底儿的,看起来挺Jing致的。估计是哪个跟班护士随手放在办公桌上了,谢俞瞅了两眼后把日历拿了起来。
十三号。
看到明确的一个时间点谢俞才猛地想起来,离上次贺朝的事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
那天自己的心情现在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惊讶应该是有的……
刚开始走神,被打断了。
“想什么呢,捧着我的日历那么稀罕啊。”
谢俞抬头看见了是辉叔,笑了笑:“没,就看还有多少天周末。”
“您的日历啊?”谢俞站了起来,顺手从办公桌内侧拿出来一把椅子。
“是啊,”辉叔看起来心情不错,挨着谢俞坐下了,开口冲他说:“上班的时候盼着假期,扣工资警告了啊。”
“错了。”谢俞笑了笑。
“干脆,”辉叔开玩笑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这里有个事啊。”
“您说。”
“往西头那家北康医院(此医院为化名)你知道吧啊?”辉叔打了个手势往西。
是有家北康,而且就在自己的新家旁边的地段上,不过离谢俞所在的这家医院挺远的,开车估计也要跑个快半个小时。
“明天我们要跟北康医院的几位同行有个饭局,”辉叔说:“人脉流动,你也要来啊。”
人脉流动的意思谢俞知道,每个职业都有它的领域圈子,之间的同行互相多走动,也就算是一种积累人脉关系和增加资源。说白了就是结交新的同行朋友,对每个人都有益的那种。
“好的,”谢俞点点头:“谢谢辉叔了啊。”
“别啊,”辉叔笑道:“改叫哥吧下次。”
“辉哥,”谢俞立刻应了声。
“得嘞,我就来告诉你这事的,明天上午十点啊,”辉叔站了起来:“我走了啊。”
“嗯,”谢俞也跟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把桌子上的日历拿了过来递给辉叔,他瞅了一眼摆了摆手笑笑:“家里有一沓,这个送你了。”
辉叔背影看起来是高大的,性格也是。做事说话都会给人一种安稳的可靠感。他自己说是因为年龄不小了,当然有这种原因在里头。或许还是因为他经历的事儿多。
阅历丰富,大抵就是那种所谓你有酒他就有一夜的故事。
成熟。
谢俞转身套上了白大褂,刚转身一个护士就走进来提醒了他一句:“俞哥,3号床!”
“哎好,我知道了,我瞅瞅啊,”张岐点了点病单,从里头抽出了一张看了看:“姓杜那个是吧,你歹让他等一会啊,我这还有患者呢。”
“成,知道了!”助手点点头,打开门走了。
助手没把门关紧,晃晃的,张岐推了推眼睛想走过去把门给关严实。然后一个人就开了门走了进来。
“……贺,”张岐记忆很好,只是这么久不见有点反应不过来:“贺朝啊。”
“嗯啊,给你带了点水果,”贺朝把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给放在了桌子上。
“嘿,这么会来事儿啊,”张岐笑了笑:“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啊。”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贺朝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似的抬头:“哎张姐,朋友圈那个小姑娘是你女儿吧。”
“是啊,我丫头漂亮吧!”张岐说。
“漂亮,”贺朝应了声:“个儿高,高中了吧。”
“高一,身高是随她爸,我没那个基因给她。”
跟张姐说话其实贺朝会轻松,至少不会压着情绪再假装很好的微笑一通。虽然跟张姐聊天的时候贺朝也不经常会笑,但起码语气是放松的。
心理医生可以拿捏的住人的思想情绪,就比如说患者想要什么的气氛,医生就可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气氛。
尽管这种气氛一般维持的时间不超过就诊结束,但总比没有好。而且很多人需要的,也仅仅是像希望一样的轻松感,有了就好,有了就别问多少,毕竟能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又开始做梦了啊,”贺朝搓了一下手,声音不自主的放低了一度:“一个漩涡,能把人吸进里头去,可怕。”
“台风来了啊,”张岐说:“龙卷风是漩涡的孪生姐妹。”
“都吓人,”贺朝叹了口气:“我胆子不大。”
“怕鬼啊?”
“嗯,”贺朝应了声:“那天晚上做了这个梦当时就把我吓醒了,一身冷汗。漩涡是黑色的不见底儿,从上头往下的视角,很可怕。”
“一片混浊,摇摇欲坠,”贺朝看着她:“你能想象出来吗?一个很大的东西,晃的不停,最主要是你看不见边儿,头朝下望不到底儿。”
“我知道了,”张岐靠在椅背上,点点头冲他开口:“我想象出来了。属实让人恐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