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的,靠!”球拍被重重摔在地上,因硬地的特性弹起,又因主人给予的那份力道打着转,整支拍怕是伤得不轻。
教练鲍里斯默默走近,弯腰拿起拍递到雅尼克手边。
“我还是做不到那种…那种线路。”雅尼克没有理会被砸掉的拍子,只是烦躁地抓一把黑发,“为什么我还是会出界?我真是,废物!蠢材!”
一直躲避着递来的球拍,坐到场边。
单独分解开来,他很容易做出漂亮的反击,可是赛场上不可能有这种机会,在紧张而连贯的一球对决里,谁卡断片,谁就输了。
那样令人惊叹的动作,他怎么才能做到?所谓的“灵性”真是最让人挫败的说法!
手边依旧是鲍里斯固执地递来的球拍,雅尼克无奈之下,接过了。
鲍里斯坐在雅尼克身边:“最近,家里怎么样?卡诺他们还好吗?”
“一切正常。”
“是啊,不过,你可不像一切正常的样子。”
“我…对,我是有些…心急。”雅尼克脱下帽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是,你知道的,鲍里斯,高要求是我的信念。”
鲍里斯语气和蔼:“但最近似乎有些过分心急了。”
“……”因为碰到那两个“神”。
“神木”和“神子”。
他本以为自己做不到的技巧,没有同龄人可以做到。但事实上,就是他没有能力而已!
他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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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人呐喊的赛场上,这般落后感与自卑感再度涌上心头。幸村每一次Jing彩的回击,都成为雅尼克头上震响的警钟;每一球完美的得分,都是份无可辩驳的杰作。尤其是当这份“杰作”里还包含着他相较形秽的动作时,更令人羞愤而心急。
[15:40]
“***!”雅尼克负气砸了几下拍,甩出手去,在底线无意识地绕圈,拍子则撞上场边的长椅腿,再添新伤。
场边不同方向发出零碎的嘘声。
不二抚摸下巴:“好像球品有点差?”
“他并不是想怖吓对手,朝对手发脾气、发怒,或者对观众的不敬。”徐佑耸耸肩,“雅尼克对网球很认真,他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很不满,很愤怒,但是他找不到除了砸拍之外的宣泄途径。”
无法调理自己的情绪和心神,却骄傲而自我要求甚高,这就是雅尼克的弱点。自我要求高不是一件坏事,所以关键在于前者那一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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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完全沉浸在梦里了吧?雅尼克。]六局过后,幸村得到了他预想的表现。
梦境——「高山景行」
针对自我要求高却无法控制的对手,以自己近乎完美的处理能力,使对方产生仰视畏服之感。
“雅尼克!”
“别说话!”强行按捺住心中大部分焦躁的雅尼克挣开史蒂夫的钳制,“我在考虑。”
如何打出和幸村一样的漂亮回击,如何拿下每一分,没错,他一直都在思考,还有学习。
然而越是思考,强行压制的躁虑使得展现的技术越差,于是愈加妄自菲薄,想要从对方那里汲取灵感。却不知这是一圈又一圈恶性循环。
更为让人无奈的是,即便搭档史蒂夫,也叫不醒雅尼克,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有理有据,根本没有失去理智。
“雅尼克。”鲍里斯微微摇头,“他已经在这场比赛中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失去了自信力。”
“这就是幸村君的理解吗?可怕。”[理智还在高速运转中,但本能已经深陷自我怀疑着的,蜷缩的泥潭。想做到,但就是做不到。两元间被拉开的距离宛若天堑。]
\t徐佑不停深呼吸缓和情绪,幸村的强大已经初露端倪。由他的理论看来,幸村的目标就是做到将对手的理智与本能二元拉开距离,而他的目标是使自身的二元相融相通。
\t简直就是天生的对手。
\t.
\t[抱歉,雅尼克。希望你能从复盘里收获一些东西。]幸村最后的直线上旋给整个比赛画上句号。
“比赛结束,日本队获胜[6-3]。”
在一片欢呼与掌声中,两方赛后行礼。
“很抱歉,我……”雅尼克摇着头,说不出复杂的感受,他只觉得自惭。面对幸村这般高手,自己的表现却令人唏嘘,这绝对称不上一场Jing彩的比赛。
“加油。”
“啊!我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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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幸村解下shi润的吸汗带,和藤原一起下场,“学长辛苦了。”
“不,你才是。”
如此持久而细腻的Jing神力,也只有幸村能做到吧?
作为最直观体验对决的四人之一,藤原察觉到史蒂夫其实也受了一些轻微的影响,发挥有些失常,使得他在这场双打里相当轻松。
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