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地下通道的斜坡,折射到聂焰和盛晓舞的脸上。
盛晓舞慢慢睁开眼,见通道上已经人来人往,坐在对面的流浪汉笑着和她招手打招呼:“Bonjour!”
她赶紧起身,掀了掀面前还在闭眼熟睡的聂焰。
聂焰懵懂醒过来,撇开围在脖颈上的衣服袖子,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盛晓舞,笑道:“抱着你睡真舒服,果然能挡风。”
盛晓舞瞪着聂焰。
聂焰收声,站起来,这时盛晓舞打了个喷嚏,他这才意识到她的外套整晚都在自己身上,睡在这么Yin冷的过道,再强的人也要着凉。
他把衣服扔还给她,有些慌张不好意思地说:“昨天….谢谢你。”
聂焰知道,昨晚自己身下有过几次反应,盛晓舞应该是已经觉察到了,不过也许是有枪壮胆的缘故,她仍然没有离开过他,依然用手拢着他,想要给他温暖。
下半夜,他终于安份了,最强的药劲被他死死捱了过去。
盛晓舞好歹是个女人,能如此包容,聂焰心里莫名感动,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伸出手把盛晓舞也拉了起来,皱眉道:“你可真沉。”
盛晓舞甩开聂焰的手,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打了一个喷嚏。
聂焰朝盛晓舞伸出手,“走吧。”
盛晓舞双臂裹着外套,稍稍缩着身子,对聂焰嚷道:“还要我扶着你吗?”
说完,看也不看聂焰,朝地下通道的斜坡走去。
聂焰望着盛晓舞的背影露出不经意间的一笑,鼻翼舒展,眼里浮现出露珠般的光芒。
盛晓舞和聂焰走在路上,身上没钱是个大问题,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聂焰,这死家伙….手机和钱夹都能被拿,长不长心的…..
正想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她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包纸巾,打开擤鼻涕。
聂焰忽然一个急拐弯,朝马路对面跑去,盛晓舞无奈,只能跟上。
他走进路边一家服装店,随意从货架上拿了一件肥大黑色羽绒服,走到收银台前,抹下自己的腕表递给对方。
盛晓舞追上前,一惊,腕表是江诗丹顿的!
“你疯了吗!?”她急忙阻止聂焰,想要拿回手表,被聂焰握住了手。
也许是感冒了,她没有了反击的力量。
他平淡地看着她,“那有什么办法,你感冒了。”
店老板为难地和聂焰说了一段法语,大概意思是他也不是鉴宝专家,没办法收他的表,这时老板娘从后面走过来,将手表掂在手里看了看,眼里放光,和店老板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把衣服递给聂焰,收下了他的表。
盛晓舞在旁边不停用中文阻止聂焰,有什么用?….
她心里那个痛啊,可是语言不通,自己被这群人自动屏蔽。
聂焰把羽绒服披在盛晓舞身上,老板娘又送了围巾和帽子,聂焰还跟他们要了几粒感冒药和一些小面包,自己吃了两个,剩下全部被盛晓舞消灭干净,吃完面包,她把感冒药就着热水服下了。
盛晓舞灵机一动,想要跟老板娘借telephone,被聂焰用法语阻止,转身坏笑着欠巴巴地说道:“想跟陆槐求救吗?你就别打扰你哥哥拍戏了,行吗?”
她欲哭无泪,语言不通真的太痛苦了。
和聂焰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更痛苦。
她上下被封得严严实实,无力地被聂焰拉着走出了店面。
“聂焰,你是不是觉得挺好玩的啊?你们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样无聊的吗?在街头闲逛厮混,去你公司应聘简直是我此生最错误的决定,遇见你真的是太倒霉!我警告你尽快送我回国!”
他笑着不说话,继续拖着盛晓舞走,就像拖着一坨黑色的煤块。
盛晓舞被她拖到了一处广场上,广场周围高楼林立,圣母玛利亚的神像矗立正中央。
穿上衣服吃了药,盛晓舞确实感觉好了很多,不再打喷嚏了,可是倦意来袭,昏昏欲睡。
广场有很多四四方方的草圃,每个曹圃都围坐着一些休憩的人,聂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拉小提琴的老绅士正在对着围坐的人演奏,嘴角微微上扬,把盛晓舞拉到一处木椅前,说道:“你躺在上面睡一会儿吧。”
说着,他脱下运动衫,折在一起给盛晓舞当“枕头”。
盛晓舞迷迷糊糊的,实在扛不住感冒药带来的倦意,躺在上面很快昏睡过去。
穿着黑T的聂焰,伸出双臂朝那个老绅士走过去,两人热络地用法语聊起天来,片刻后,老绅士用小提琴拉起了一首节奏轻快的舞曲。
聂焰跟着舞曲节奏,四肢伸展,在阳光下露出羽翼。
时而变成提线木偶,时而化作风中雨露,迈步、劈叉、侧翻滚、全翻滚,身体柔软得就像一摊水,在阳光下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态,老绅士的小提琴拉得越发欢脱,笑意盈盈。
他双手撑地,凌空一跃,稳稳当当站在了观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