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晋阳城。
王宫大殿灯火通明已数个夜晚,城门内外重兵排列,把宫墙内外围得水泄不通,将士的漆色铠甲在凄冷的月色下,泛着幽鸷的光泽。这是陈国最Jing锐的士兵。
镇远候宋熙执剑立于玉宫殿外,面色沉寂肃穆,医官来往间神色匆匆,月光被云层隐住,Yin沉的夜色下更添了几份惆怅肃杀。宋熙仰头望向半隐在云间的月,眉头皱紧,握剑柄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良久,正殿的门咯吱一响,年老的太监仓促而出,慌忙跪地垂首尖声道:“王上……王上去了……”
男人似笑非笑,静默地收回目光。他伸出手来向后一挥,寝宫前的侍卫纷纷退到院子外头,镇远候沉着地吩咐事宜,陈国便在这平淡的夜色里完成了权力的交换。
先王的妃子们泣不成声,宋熙并未为难她们,只让人送她们离宫,一身缟素的王后在塌前刎颈,血喷薄在衾盖之上。所幸先王无子,也便少了些夺权的血腥。
奏书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年轻的九州天子见到使臣只是微笑,而后朱批宋熙袭承陈国王位。
时大胤帝涅五年十月初九。
是夜,一辆破旧的马车沿着长宁街向着棠棣门而来,侍卫们很快围拢过来,马车嘶鸣而止,探出头来的是个披着红毡斗篷的年轻少女,脸埋在宽大的帽子里。她轻轻跳下来,走到离着最近的一个侍卫面前,敲了敲他胸前坚硬乌黑的铠甲,细嫩的柔夷在单薄的夜色下泛着白光。
侍卫看不清她藏在月白斗篷里的脸,却听见清脆又懒散的声音从斗篷底下传来:“快去通传,我要见宋熙。”
她说话时,故意用手拨开斗篷露出半张脸,单这半张脸,却让侍卫慌了神,像是施了巫术一般,呆呆地问道:“姑娘……姑娘是……”
“清蘅。”她极为利索地说出来这两个字,嘴角间浮现出微微笑意,那侍卫像是痴了一般,她却变了脸,不高兴地拉上斗篷,将月色与烛火挡在眼前。
而后便后退一步,侍卫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向里头的将军传话去。
此刻晋阳城全城戒严,守城将军听闻有人闯宫,匆匆从城楼下来,刚要下令抓住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月辉下的少女已完全暴露在月色之下,那副皮囊,三分贵气,三分雅致,三分清潋,细看时,却还带了一分的妩媚。
她的嘴角一直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消息层层通传到王宫深处,月至中天,宋熙已安排好了所有事,只等着天子诏书昭告九州,便祭告太庙加封为王。
他正欲安寝,对将军戚渝所言的神秘女子,他本无甚兴致,正要斥责,那女子却已自行至宫殿石阶之上,她缓步走进去,像是对着极为熟稔之人,摘下斗篷,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织锦衣裙,裙裾上绣有几点红梅,皎皎如月,向宋熙微微躬身,“清蘅拜见王上。”
宋熙怔住,初时他不以为意,如今却是满眼震惊,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女子,眉黛如山,颊泛桃色,若与之论,唯先王早逝的弄玉夫人可与之媲美。饶他是美色见得多了,也不禁失了态,喃喃而出一句可笑的话,“月神?”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绝色女子,没人以为未来国君所言可笑,仿若她真是那不真切的月。清蘅神色清澈,她只笑,“奴为国主而来。”
宋熙到底不是昏庸之君,挥手让人对女子搜身,清蘅也不反抗,确认并非刺客后,他才走过来用力揽住女子的腰肢,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低声道:“寡人不在乎你因何而来有何企图,今**便是寡人的爱妃。”
清蘅抿嘴娇笑,宋熙似乎心痒难耐,他把她横抱起来,往内殿走去,丝毫没听到后头老太监小心劝谏:“王上,如今是国丧啊!”
史书后来记载,陈国国主是夜得清蘅,以为月神,身心俱为其所惑,日夜恩宠,流连后宫床帏之间,yIn娱自纵,国人以为妖女,比之妺喜妲己褒姒之流,此后九州动乱,亦皆由此女起。
宋熙把女子放在床榻上,先王的尸身已安置别处。她半仰在微红的烛光之中,宋熙褪去外衣,女子却蓦地胆怯起来,一再地往床榻里头缩去,宋熙往里半分,那女子却要挪上三分,宋熙疑惑:“你是何意?”
清蘅楚楚可怜地摇头,宋熙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故而抚掌笑曰:“倒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宋熙的手拉开她的衣带,而后用力一扯,衣帛撕裂,清蘅香肩半露,柔嫩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点赤色洇红。
宋熙只觉得屋子里燥热了不少,更加粗暴地撕扯起女子的衣服来。这些时日他都未曾亲近女色,便是疑惑此女从何而来,看到她容貌那一刻却只想着占有,任她是谁!然而他看到她胸口的朱砂痣,却是微怔。
清蘅挣扎得更加厉害,甚至向宋熙伸开的手直接狠狠地咬上了一口,宋熙吃痛松开,恼怒一下子被激出来,反手甩了清蘅一掌。
清蘅的身子微微战栗,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她捂着脸颊抬起头来,瑟缩在床角泫然而泣,“清蘅千里到这晋阳城,是来与大王做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