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沈千澈蹲在祝寂修面前,用手支撑着下巴,一脸苦恼的看着眼神空洞的小师弟。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脸上的表情不够真挚,这才让小师弟对自己视若空气,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师弟师弟,”沈千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师兄带你去看花好不好啊?”
祝寂修只觉得面前的人吵闹,冷漠的偏过头不搭理他。
心里杀机逐渐攀升。
沈千澈也跟着祝寂修歪头,非要把自己的脑袋凑到祝寂修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冷漠的小师弟,轻声补上一句:
“是师父亲手种的花。”
此言一出,祝寂修头上安静的狐狸耳朵动了动。
祝寒霜种的。
“怎么样,感兴趣了是不是?”沈千澈伸手想要抱祝寂修从凳子上面下来。
但是祝寂修却嫌弃的避开了他的手,自己从凳子上面跳了下来,随后扬起下巴,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示意让沈千澈给自己带路。
如果忽略掉他头上两只软乎乎的三角耳朵,还有屁股上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还真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沈千澈也不计较自家小师弟嫌弃自己的模样,抬脚走到前面,乐呵呵的给祝寂修带路。
为了照顾祝寂修腿短,沈千澈走路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祝寂修。
当真正看到祝寒霜种的花的时候,祝寂修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情。
他以为,像祝寒霜这样高贵清冷、惊艳绝世的人物,在自己院子里面种的花也一定是无比名贵、世间罕见的花。
但是并不是。
祝寒霜种的花,是世间最普通最普通的花。
如果说牡丹被称为花中富贵,月季被称为花中仙子,那么月根草就是花中最普通的存在。
月根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外观上没有鲜艳夺目的花瓣颜色,也没有好看的外形,光秃秃的花杆上只有可怜巴巴的一朵白色的小花。
不管是皇室贵族,还是乡野村边,都能看见月根草的影子。
明明跟月沾边,却喜欢朝阳。
那样惊才绝艳、高贵俊逸的祝寒霜,在院子里面悉心培养的竟然是这种普通到极点的花。
“小师弟,是不是很惊讶?”
沈千澈捕捉到了祝寂修脸上的表情,不禁嘴角上扬,眼角带笑的冲小寂修继续道:
“像我们师父那种人,竟然会种月根草,起初我也是很惊讶的。”
沈千澈第一次见到祝寒霜的时候,就是在这片儿种满了月根草的院子。
院子很小。
但是那个站在院子中间的人,听见动静,朝身后回眸望去的那一眼,却叫沈千澈终身难忘。
美到极致的祝寒霜,身着一身白衣,三千青丝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随着他转身的动作从肩膀处倾泻下来,单单只是一眼,就如同一幅绝世画卷。
明明院里种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月根草,却在那一刻,简简单单的白色花瓣衬极了祝寒霜身上举世无双的气质。
那一瞬间,沈千澈不由自主的想:
【此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比祝寒霜更适合白色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师父种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种月根草呢?”
沈千澈垂眸,指尖轻轻的揉搓着月根草小小的花瓣。
祝寂修歪头,空洞的眼神中逐渐的映上了那朵普普通通的白色小花。
“后来啊,我终于想明白了,”沈千澈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加大了揉搓花瓣的力度,“师弟你看……”
只见白色的小花被沈千澈硬生生的捏蔫了,无Jing打采的垂着花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快要死去的小花,却自己颤颤巍巍的重新挺直花杆,蔫下去的花苞坚强的一点一点重新张开。
半晌,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白嫩嫩的小花瓣始终向着阳光的方向。
“或许就是它这样永远生机满满、朝阳生长的模样,才让师父选择将它留在院子里面吧。”
沈千澈指尖一用力,就掐断了那朵月根草。
他转身,半蹲下`身子,目光和祝寂修平视,缓慢的抬手将那朵白嫩嫩的小花插在了祝寂修的耳边。
沈千澈眼中带笑,眉目间满是温柔的神情,那朵白色的小花安安稳稳停在了祝寂修的耳边。
是一抹干净的白色。
“小师弟,愿你在剑阁的每一天,都像这朵月根草一样,永远朝阳,不沾黑夜。”
沈千澈抬手,轻轻的揉了揉祝寂修的狐狸耳朵,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祝寒霜一样,是带着爱怜和珍重的抚摸。
他和祝寒霜一样。
不畏惧祝寂修妖族的身份和血脉,待祝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