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状态不太好,虽然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不能吃饭,但从偶尔他们对我查房时的交谈提问要比其他床的时间更长一些这件事来看,显然我得到了更多照顾。起初我还可以下床溜达溜达,后来渐渐力不从心,毕竟走着走着突然血流不止被人七手八脚的扯回床上是件很丢人的事。这个时候我就格外想念黑瞎子和小哥,他们两个一人一只手就能将我提起来,而小花……
他没试过。
他这些日子不常来看我了。监护室探视的时间有限,这些短暂的时间对我的病友们意味着共享天lun或是回忆的最后一刻,是弥足珍贵的,而对我来说就有些尴尬和难熬了。没人来看我,我提前体会到了鳏寡孤独的滋味。我一直以为等到我七老八十没儿没女的时候才会发生,如今看来我还真的应该考虑考虑结婚生子。我想念我的父母亲人,想念胖子,渐渐的,我开始怀念离我远去的闷油瓶、黑瞎子还有小花……
然后我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开始好转。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在我经历了一个长长的梦之后我的昏迷时间越来越短,甚至在一周后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在我挪床的那一天我看到了消失已久的众人。胖子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笑着说天真你命真大啊,而我的目光离不开他身后的三个人。我突然明白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终于摆脱了他们的费洛蒙。
我现在可以坦然的捏着闷油瓶的手而没有一丝负担,也可以直视黑瞎子的眼睛,甚至于接受小花的亲吻。这些举动对我来说不再又特殊的意义和心思,起码我自己觉得没有。我终于退回到安全线之后,我终于不再爱他。
那之后的事情变得简单。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我的身体恢复状况一日千里。在我的追问下得知,戒断这件事是闷油瓶最先提出来的。果然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见多识广也最理智的人。他与瞎子和小花约好,无论我出什么问题都不可以再让我接触到他们的费洛蒙,但他们也都没有走远,就在监护室门外守着。整整二十天,里面的大夫无数次给他们下病危通知,他们三人轮流签字,终于在最长的一次昏迷之后,我康复了。
于是他这样冷静的一个人是如何会在手术室门口与黑瞎子打起来就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黑瞎子之前下的斗没有任何价值,只是带回来几件价格不菲的明器,被我知道了就通通收缴,而他却还是笑呵呵的。我打电话给坎肩让他去走货,坎肩不知道我这几日住院,一边答应着一边提醒我这个月没给他开支。
啧,怎么一个个都跟王盟似的?
小花依然在我床边玩手机,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好像他的费洛蒙也戒掉了。本来我与他就有那么一层发小的关系,亲昵一些其实也没什么不正常,就好像这三个人里我只有和他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看起来会比较正常。他照样调笑我,揉我的头发,不开心了揪我耳朵。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安心与平静,但我知道这一切还不是结局。
“把门关上,我要和你们说点事。”
这一日我终于可以进食,吃一勺东西难受得我脸色煞白。他们三个人坐在床边围观大熊猫似的看我吃东西,搞得我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觉得还不如说点别的。黑瞎子去把门关了,回过身来,还没等坐下就听我说:
“不如我们四个一起过吧。”
我之前没想过自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们对我什么感情,我自己也体会过一遍了。我吴邪何德何能,得到几位大佬的青睐,大恩不言谢,我就以身相许吧。”
我的新颖发言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既没有激动的欢呼赞同,也没有每人打我一顿。他们十分冷漠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说实话,我的确对感情这件事很生疏,也不太敏感,但是我很清楚他们对我是喜爱的。我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们,想问怎么了?却听到黑瞎子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
“小三爷,你真好笑。”黑瞎子抱着胸笑得不能自已,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看上我们三个了?”
他的问题让我犹如被雷劈一样。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一直是我意yIn吗?原来一直有非分之想的是我?我有些被自己搞糊涂了,在没有查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已经提前感觉到困窘,甚至脸有些微微发热。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和小花,他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好像抓住了我的把柄。我恨不能将头埋进被里再也不出来,又或者回怼他们“也不知道当初说要**的人是谁”,但我知道我不能,我根本没有底气去质问,因为我一直知道我的Jing神方面有些问题,我真的怕之前那些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这场对话因为小花的突然离开而停止。我感激他们一个个离开了我的病房能让我静静。我开始回忆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细节,想要用什么去证明去质问他们对我的喜欢,可是那些感情太隐晦了,隐晦到根本寻不到确实的证据。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