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奇斯·布莱克从没来过布莱克老宅,他惊叹地仰头望着那些尖尖的屋顶,回忆起父亲笔记中形容布莱克老宅时使用的字句——粗犷冷酷如同夜幕中的野兽。
与到处都是鲜花、绸缎和宝石的马尔福庄园相比,布莱克老宅展现出的是一种蛮不讲理的冷酷,它像野兽也像石头,或许不那么聪明,却足够野蛮和坚硬。
布里奇斯·布莱克有些畏缩地走上前,他看见了一扇漆黑的铁门,布满伤痕,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他小心翼翼地对门环伸出手,马尔福先生喝止了他,“用你的魔杖,蠢材!”
他手忙脚乱地拔出随意插在裤兜里的魔杖。漫长的麻瓜世界的生活显然让他遗忘了一些巫师本能。他试探着在门上敲了一下:“有人在吗?”
随着无数金属链条滑动的声音,大门打开了,一股chaoshi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昏暗的门厅,那些老式气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暗色调的墙纸,深灰的地毯,以及墙上密密麻麻的画像。
加百列察觉到自己的小女伴在发抖,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赤裸的肩头一碰即收:“冷吗?”
克里斯蒂娜摇摇头,娇小的身体悄悄往加百列身边靠了靠。
马尔福先生皱眉看着加百列解开自己的斗篷披在克里斯蒂娜·布莱克身上,用魔杖给加百列一个保暖咒,快步走向正沉沉盯着他们的布莱克先生:“日安,西格纳斯。”
西格纳斯·布莱克穿着一身纯黑的袍子,浑身上下没半点儿杂色。他冷冷地对马尔福先生点头道:“日安,马尔福。”他的目光依次望向畏畏缩缩的布里奇斯·布莱克、怯生生的克里斯蒂娜,最后落在落落大方的加百列·马尔福身上,露出个僵硬的笑容,“他们真般配。”
“是的,郎才女貌。”
马尔福先生坐在了单独的小沙发上,加百列牵着克里斯蒂娜坐在相邻的双人沙发上,家养小Jing灵很快送上热茶。布里奇斯也想坐下来,可剩下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布莱克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他只能站在自己女儿的身后,浑身不自在的。
“请坐到我身边来,岳父。”加百列甜甜的笑着,往克里斯蒂娜身边挪了挪,两人都很瘦,空间绰绰有余。
布里奇斯坐下来时,马利厄斯发出一声嗤笑。
布莱克先生皱了皱眉。
“你居然叫他岳父?我从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这个人还穿着华丽的衣服,有着高贵的姓氏!”马利厄斯自以为很有幽默感,放肆地笑起来。
加百列怜悯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与布莱克先生是如此相似,可惜马利厄斯还在为自己妙趣横生的讥讽而沾沾自喜呢。
“布莱克家的教养令人大开眼界。”马尔福先生目光冰冷地看着马利厄斯。
“家族大了,难免有些乱枝。”马利厄斯的笑声戛然而止,布莱克先生叹息道,“我还记得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来拜访的情景,转眼间,加百列都这么大了。他是个好孩子,完全继承了你的狡诈和市侩,哪怕离开家族也能好好活下去。”
“加百列永远不会离开家族。”
“阿布拉克萨斯也是这样想的吗?”
“是的。”马尔福先生骄傲地道,“马尔福从不同姓相残。”
布莱克先生闻言猛然扶胸咳嗽起来。布莱克夫人起身拍他的背,卡西欧佩亚惊慌地呼唤家养小Jing灵拿魔药来。
布莱克先生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望一眼坐在沙发上茫然无措的马利厄斯,又用手帕捂着嘴巴咳起来。半响后,他看看手帕上刺目的血迹,将手帕叠好放进口袋。
“对同等身份的人出言不逊,对同姓氏的族人毫无关爱,对他的亲生哥哥……”他顿了顿,恨恨地瞪着小儿子道,“残忍迫害。马利厄斯,你可真给家族丢脸!”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马利厄斯心上,他惊恐地看着父亲,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西格纳斯,直率是一种优秀的品格。”马尔福先生假惺惺地道。
“他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当然,你那些炫耀的书信也加快了这个过程。”布莱克先生泛着血丝的黑眼睛厌恶地看着铂金父子。
“我以为我们会有共同语言。你有帕特勒斯,我有阿布拉克萨斯;你有马利厄斯,我也有加百列,不是吗?等加百列与克里斯蒂娜小姐结婚,他们的孩子还可以叫马利厄斯教父呢。”
“好了,马尔福。我从不怀疑你会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让哑炮联姻以便于过河拆桥。”布莱克先生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压抑的喘息,“我的大儿子在哪里?帕勒克斯在哪里?”
马利厄斯已经失去继承家族的资格,他需要他的黑狗儿子,脑子不清醒也没关系,至少帕勒克斯的身体是个健康的男巫。
“他和阿布拉克萨斯在一起。”
布莱克先生笑了,露出满口雪白的、染着血色的尖牙:“阿克莫山谷,麻瓜的地盘。如果阿布拉克萨斯出事,帕勒克斯也不会活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