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前脚还没踏进衙门的大门,已经听到里面嚷嚷起来的热闹声音。为首的一个女声吱吱喳喳地道:“就知道费公子出手阔绰,跟老大都没得比。还不知道他们府上招不招……老大!”
“哟,这什么时候衙门里头出了个穿山甲,这么勤奋,大老远就听见了挖墙脚的动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陶然摇了摇头,走到内堂,果不然看到同僚围着一堆包装Jing致的大包小包,显然是方才正兴高采烈得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
骆闻舟其人年纪不大,正刚过而立之年。脸上却不显年岁痕迹,如果不提,说是个二十刚过的年轻少年也有人信。刚听到有人传讯,说有人送了一堆礼物到衙门,挑了挑眉正打算看看是什么人来犒劳犒劳大伙儿。没想到东西没瞅着,窝里反的卧底倒是先揪出来一个。
刚刚嚷嚷得最响亮的女子唤郎乔,长得貌美可人,尤其一双眼睛大而清澈,让人一见难忘——尽管骆闻舟经常管她这双眼睛叫两盏大灯笼。虽然骆闻舟那话听着揶揄,但大家共事惯了,自然知道自家捕头不过是个表面人五人六,对外假正经,对内毫无震慑力,跟下属打成一片的成年大猴儿。当下也不揭穿,郎乔只拎起了一只Jing致的木盒子,对着骆闻舟晃了晃:“老大老大,你看,这刚刚人家费府送来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处置?”
“你还真敢收?衙门的规矩被你午饭吃到肚子里去了。”骆闻舟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几乎占了半个内堂的东西,又看了看刚刚进来的陶然:“你刚刚见过他了?”
陶然也没瞒他:“他帮了这么个大忙,结案的时候他说想去看看,正好就在那边门口碰上了。”
“我就说这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果然就是看着你了,专门搞了这么一堆东西来。他知道不知道咱们这儿什么规矩,还试图贿赂,我看他是想也来我们牢里吃吃饭,感受感受生活得了。”
陶然无奈地接过郎乔撇着嘴递回来的盒子,又放回了原处:“闻舟,你又做什么跟他置气。走的时候我跟他讲过了,不用总送东西过来这边。我们不收照样退回去就可以了。”
费渡也不是第一次送东西到衙门来。逢年过节,就总习惯往衙门塞各种各样的礼物,吃穿用度,不可谓不照顾。尤其是陶然,自从年少时因为案子结缘,陶然这人又待人格外亲和有礼,费渡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当时就总隔三差五往陶然宅子里跑。等后来费承宇死于意外,他彻底掌权继承费府,这么多年来一直对陶然照顾有加,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报恩故事——但是骆闻舟知道并不算是。
“无事献殷勤,非那什么即那什么。费渡那小子这么多年来了什么意思,不是个瞎子都知道。还敢当着我面老是往这儿凑,我看他是越大越欠。”
“你们俩怎么一见面总是不对盘。他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陶然被他们这隔三差五的Jing神病折腾得不轻,一看又要冒个什么苗头,赶紧一个头两个大地压下去,“你说,你比他大,怎么也同他一起斗嘴起来。”
“……”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胳膊肘全都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