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坐在电脑桌前,对着手里的卷宗已经查了将近四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不得清闲四个字总有点什么魔力,每次消停没一会儿,下一波案件又接踵而至,简直就像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副本,毫无预兆,随机难度,甚至即兴选址。
昨晚深夜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叫醒,伴着一同被吵醒的骆一锅大爷毫不留情地发出了近乎炸毛的路见不平一声吼。骆闻舟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电话,睡意在一瞬间被清空,一手把同时醒了过来的费渡按回温暖的被窝,就着一点凌晨的寒意提了提神,翻身拉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一边听着案情报告,一边走到浴室迅速把自己料理了一通,算是收拾出了一个能出门的装扮。
“有人打电话举报发现了尸体,我要回去看看。”放下电话伸手把居然在那么一会儿已经醒了个大半的人再被子卷起来,压住被掀开的被角,俯身就着动作以吻碰了碰人眉心。“还早,再睡会儿,不急起。”
“凶手把受害者活体剥皮了。狗年刚刚开始,这人就比狗凶。”
骆闻舟伸手接过被同僚拍在案头的记录,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梗概,拿起进办公室之前顺手泡着的咖啡仰头当白开水灌下去大半杯:“曾经被半身麻醉,防止逃跑,然后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剥皮,再用整容线给人缝合上去?”
……这年头大概变态都变得有点讲究。
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可能袜子一个月都不洗。有的人做派看似光明正大,转个身也只是披着徒有其表的皮囊,内里龌龊不堪——然而从外表看来,大部分时间,人與人之間都只是大同小异。
“恐惧感先把他的Jing神击溃,身体的痛感比起被活生生剥皮的刺激充其量只能排第二。”
“骆队!”
这种半路中途插进来的对白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骆闻舟眉头一动,看着一路小跑带风的同袍扶住门框,用近乎机关枪一样的语速把中文字往外跳:“技术科的收到了新线索,让骆队赶紧去一趟。”
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技能永远如影随形。骆闻舟才一踏进技术科,投影屏上正映出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H”。
“收到的匿名邮件,出处还没查到。内容也只有一个字母,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但是这个时间点卡得寸,不排除这个邮件跟你们刚刚接手的案件有关,可以加入考虑范围。”
骆闻舟眼神在投影屏上那个大写的H上来回扫了一圈,心里陡然升起一阵不怎么好的预感。
——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