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和林朔秋约好下周一见面,在此之前,聂寒打电话给林初时,约他出来,说还有件事没做。
林初时一开始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事,等聂寒提醒他带上户口本,林初时就反应过来了。
他一时哑了声,片刻,才吭吭哧哧地:“……今天去吗?”
男人嗯了一声,又淡淡地补充:“你应该知道,合同生效时间是从我们结婚当日开始算起,你想再拖久一点吗?”
这下林初时也没什么话说了,毕竟早一天结婚,也就意味着能够早一天结束。
答应下来之后,林初时又开始犯愁,琢磨着要怎么拿到户口本。
他多年不在家,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实在是不清楚,但是如果去问他妈要,又担心自己会露馅儿。
他把这个顾虑和聂寒说起,聂寒问他:“你一定要瞒着?”
林初时对他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有些不满,分明全是对方惹出来的事,他忍不住说:“可以不瞒着,不过让他们知道了,我们也就不用结这个婚了。”
对方静了静,然后说:“嗯,也是。”
声音似莫名含了点笑意:“毕竟我们这也算是私定终身了。”
林初时:“……”
但是仔细一想,他背着父母,还想着要怎么偷出家里的户口本,去和一个男人结婚,可不就是私定终身吗?
林初时回过劲儿来,莫名觉得脸上温度有些高,贴住手机的耳朵也微微发烫。
男人没有继续逗他,说:“不用怕,你就照实和你妈妈说需要户口本,借口随便编一个,反正你刚回国,是需要办很多手续的,阿姨不会多想。”
男人声音淡定,很冷静地教他如何骗人,一听就是坏事做多,已经非常熟练了。
林初时默默腹诽,却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林初时走到门边,打开先探头探脑,做贼心虚地看了下外边没什么人,才深吸了口气,下楼去。
林夫人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林父现在已经能吃一些流食了,她就亲自一大早起来煮粥煲汤,然后送去医院。
林初时走到厨房门口,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拉开门,走进去。
林夫人穿着围裙,搬了只凳子,坐在炉前小心地照看着火,见他进来,就问:“怎么到厨房里来了?”
林初时有些紧张,先和老妈聊了两句不相关的天,然后话头突兀一转,他问:“对了,妈妈,家里的户口本是放在哪里的?”
林夫人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林初时心里有鬼,被这么寻常问一句,就头皮都快要炸起来了,面上却勉强维持镇定,作出很不经意的样子,说:“我不是才回国吗,有些证件过期了,需要拿户口本去办理。”
林初时手指插在兜里,说完之后就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两手不自觉地紧紧贴住裤缝。
林夫人看起来并没有怀疑,还说了一句:“这么麻烦呀。”
林初时嗯了一声,附和说:“是挺麻烦的。”
林夫人就责怪似的看他一眼,说:“现在知道麻烦了吧,到外面去那么多年,要不是这次你爸的事,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呢。”
林初时知道他妈只是顺口,其实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心里却真的感觉出了愧疚,不由脱口道:“这次回来,我暂时都不会再出去了。”
心里想:他都要和聂寒结婚了,至少这五年他是走不了了。
林夫人不明内情,看起来倒是很高兴,说:“真的呀?就是嘛,哪里有在家里舒服呢?”
高兴归高兴,林夫人却也很通情达理,说:“你也不用因为我们俩勉强自己回来,这里还有你哥在呢,而且你的事业,不是也在国外发展吗?”
林初时摇了摇头:“在哪里发展都是一样的,而且国内近几年发展也很好,这个时候回来,其实也是抓住了机遇。”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也不过是安慰他妈,和他自己而已。他求学和工作都是在外面,所有的人脉和根基也在外面,这下突遭变故,不得不转移到国内来,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新起步,其中巨大的沉没成本,是很难估量的。
虽然谈不上后悔,但多少是觉得遗憾的。
林夫人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站起身,走上来,拍了拍他的手,说:“宝贝,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你爸和我最希望的,是你们兄弟俩能够幸福,能够过得好。最不希望的,就是我们成为你们的拖累。”
林初时被她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一时觉得鼻头发涩,喉咙也梗塞了一下。
他稍微别开了目光,说:“嗯,我知道的,妈妈。”
又伸出手,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感受到对方瘦弱的肩膀,和已经开始佝偻下去的脊背。
他觉得喉咙更堵了,忍了忍,才说:“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谁是拖累。”
林夫人笑了,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说:“我们初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