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时两腿飘忽,神色麻木地从酒庄里出来,林朔秋从车里看到他,连忙下来迎他:“怎么样?”
林初时一副神思不属,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
林朔秋一看就皱起眉,先把人带上车,等车驶离酒庄,开了一段之后,终于忍不住地问:“那人和你说什么了,你被为难了?”
林朔秋脸色难看,眉间一股戾气,一副想要回头找人算账的样子。
林初时知道他哥的脾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勉强从刚才那种三观都被震碎了的震惊情绪里回过神来,神色复杂,话到嘴边了,却又咽回去。
他摇了摇头:“没有。”
林朔秋继续追问:“那是怎么回事,他的条件太过分了?还是根本就在耍我们玩?”
林初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哥说刚才酒庄里的事情,他现在还觉得非常匪夷所思。
他怎么也想不到,聂寒提出的条件,居然会是——
“我需要你和我结婚。”
林初时记得很清楚,当时聂寒就是这么说的,他双手交握在身前,神色淡漠,好像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在说再平淡不过的一件事情。
他说:“我到了现在的年纪和地位,很迫切地需要一名伴侣。”
“这个人需要谨慎挑选,”男人上下打量林初时一番,然后轻点了点头,矜持地点评说,“而你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林初时:“……”
天呐。
这是什么直男发言bot现场投稿啊?
为什么要让他过来听到这种东西??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林初时现在的心情,他简直是当头被三道雷劈中,已经灵魂出窍了。
他两眼呆滞地说:“……我是男的。”
聂寒点头,说:“没有人怀疑这点。”
林初时慢慢找回了自己的魂魄,说:“……我记得你并不是同性恋。”
并且曾经一度很讨厌。
聂寒略微皱眉:“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林初时:“……”
所以当年你只是单纯地讨厌我吗?
林初时:“……为什么?”
聂寒:“我说了,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林初时觉得自己今天的震惊值已经超出限度了。
见他实在接受不来的样子,聂寒贴心地为他做出解释:“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这两年虽然发展很快,但是很多场合,我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说白了,他们不欢迎我这种暴发户的加入。所以我需要一个跳板,为我打开更高一个阶层的大门,让我能够进入那个世界。”
林初时听懂了,他就是聂寒看中的那个跳板。
他爸从商几十年,是市里的商会成员,大树根深,即便这几年开始走下坡路了,仍然有很大的能量,正好他们家此时暴露出了弱点,聂寒选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实在可以说是眼光毒辣,Jing于计算。
“何况我们合作,对你们也没有坏处。”聂寒说,“你的父亲在高处待得太久,恐怕已经不太了解现在的社会和市场是怎么运行了,至于你的哥哥——”
他扯扯嘴唇,莫名冷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起来,说:“我想你的父亲会乐于有我这样一个女婿的。”
林初时看着对面自信地昂着下巴,侃侃而谈,仿佛胜券在握的男人,一时觉得非常陌生。
他不知道漫长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大到这样的地步。
林初时无言以对,甚至无法反驳。
他沉默很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记得,”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你曾经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聂寒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林初时就明白了。
的确,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点讨厌并不算什么,至少不是不能够忍受。
毕竟即便是现在这个同性恋早就合法了的社会里,同性结婚仍然是极少部分,而要找一个门第家世符合要求的,更加不容易。
这或许也是男人在短短几年里,就能获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原因之一。
最后林初时还是没有和他哥如实交代酒庄里的谈话,只是说没聊到正事,拿话含含糊糊地搪塞了过去。
否则林朔秋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冲到聂寒面前,一拳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下来。
从聂寒那里出来,又应付完他哥,林初时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又去了医院一趟。
他妈正陪着他爸做检查,一套流程下来,两个老人家都是满头的汗,先不说病中人如何,单是旁边陪同的他妈,这段时间也因为忧虑和奔波,而憔悴了许多,还不能在他爸面前表现出来。
林初时看着两位老人受罪,心里就十分地不好受。
林父看到他来了,没高兴多久,就又Cao心起公司的事来。
他妈拦不住,只好叹了口气,问林初时:“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