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陆有希止不住说道。
那声碎裂开来的声音像是细化成了无数根弦,四方牵扯着他的心脏。他被拉扯地疼痛不已,直至蹲下/身来。他闭着眼,眉头紧蹙,手握紧了拳就这么扣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下来一样。
他知道,他都知道,这都是他自己的错,他自己自作自受。
不论顾诚安说什么,他都该这么受着。
只是心里好难受,他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不敢去直视对方眼里的愤怒与不信任,甚至不敢再出口多说一句道歉的话。
不知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多久。
直至听到一声门响,他才渐渐抬起头来,只见客厅里已经没了顾诚安的身影。
陆有希呆愣着看着卧室的方向缓了两秒,而后就这么啪地一下坐在了地板上。他抬起头仰看着天花板,眼眶里抑制不住那酸涩,他却强忍着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地收了回去。
他不能哭,没有资格哭。
静谧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卧室里的顾诚安却也没有办法在这安静中使自己平静下来。这种情绪就像是无法控制一般,是未曾经历过的,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样的心情。
烦躁与失望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想发泄,可他一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最终也是抓了把头发,无计可施。
门外的陆有希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地上,偏着头看着地上那零星的碎片,直到觉得自己的情绪稍稍缓下来了,才慢慢地撑着地面起了身。
白色的盒子被砸在柜子角边,周围散碎着形状不一的陶瓷片。陆有希从洗手台边抽了两张厨房纸出来,才又一手摁着纸扶着地地慢慢开始收拾这残局。
碎掉的东西到底是拼不起来了,他将地上rou眼可见的部分清理后,又拿着抹布细细地擦了一整遍才算结束。
白色盒子被捡了起来,陆有希盯着这盒子上印着的图片看了许久,还是将其放回了包里。
一切收拾完毕,他才看见一直躲藏在沙发下的油条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走近了又冲着他一阵呲牙咧嘴地发出“嘶嘶”的吼声。
连它都在斥责自己的错误么?
他楞楞地看了会儿眼前的景象,终是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地走到了卧室门口。
既然是自己做错了,不论受到什么对待,也只能承下吧。
他丝毫没抱希望地去拧动门把,却不料门未被锁上。门就这么被轻轻地推了开来,卧室里面则是黑漆漆的一片,而床上的人侧背着门口,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人进来一般。
陆有希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想伸手去触碰对方,却没了勇气,于是到了最后,有的也仅仅是一人躺在床的一边,互不相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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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开始变得漫长。
陆有希也面对着对方的背影,整夜整夜地思考着这段时间的事情。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像是他和顾诚安之间的隔阂也被成倍地凸显出来。
这样的日子有了开端,就显得愈发无止境,冗长而又难耐。
顾诚安没有对陆有希继续住在这里的问题发表任何意见,却在行动上又给予了一定的抗拒。
两个人从日常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睡觉,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起’。
明明一天24小时都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说的话却可以用两只手数下来。
而这其中还大多都是陆有希主动开口,顾诚安只给予眼神回应。
这样的日子让陆有希觉得有些坚持不下,却又在几次找司缙找不到的情况下无可奈何地这么坚持着。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把这白色盒子拆开用来联系对方,可他又十分惊恐于顾诚安理解里的那个‘接受’。
如果对方再次看到他‘接受’了司缙的东西,怕是连这个曾经挂在嘴边的‘家’也要一起收回了吧。
两人放学走路的间隔距离,从并肩到一米再到五米。
顾诚安慢慢地开始不再同他一起吃午饭,一起做作业,也不再刻意等待他回家,尽管心里难受,但这也让陆有希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自己喘气的空间。
就如同在这样的日子里,陆有希觉得受不住的时候,便跑到程chao店里坐坐。
而程chao到底是成年人,看问题的方式也比他们要直观许多,就像他这天,趁着店里客人不多,便跟陆有希聊了起来。
他一手夹着烟就这么在店内坐抽着,一边冲着陆有希说道:“你这事儿,说来说去是让人没安全感了。理性上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处境和做法,但是这事儿要放我身上,我也很难接受。”
听罢,陆有希也仅是小声地回了个:“嗯”
毕竟这些,他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已经不信的事情,要怎么才能挽回呢。
陆有希低沉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程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证明喜欢这种感情的?”
“这种东西,”程chao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