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在温故家呆到挺晚才回，用温故给他的保鲜膜把右手包上洗了个澡，之后就直接进了画室。
平常画东西时不需要思考任何步骤，随心所欲，跟着感觉走就可以，这次下笔之前他停了好久，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画。
他想先画轮廓，又想先画眼睛，从手开始似乎也可以。
他笑了笑，第一次在画画的时候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给温故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落东西了？”温故的声音很疑惑，毕竟刚分开。
“没有，就是想你了。”季望一边听着温故的声音，一边落下了第一笔。
温故笑了，“我找的不是男朋友吧，是个黏人Jing。”
“嗯，”季望也不否认，“你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行。”季望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画架上。
“洗完澡了？手有没有沾水？”
“没有，包上了。”
“早上记得抹药。”
“嗯。”
“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你可别说都可以，太难为我了，我怕了你了，不是不爱吃就是不能吃的，你说一个想吃的。”
季望自己都没注意他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他想了想，“那就，卷饼，可以吗？”
“行，正好还有几张饼，明天去超市记得再买点儿。”
“嗯。”
季望应了一声之后温故没再说话，他手上动作不停，问温故，“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
“一直都是我在说，”温故的声音隔着手机，听起来有点儿严肃，“我要是不说了，你就没话和我说？”
季望停下了笔，笑了笑，凑近了电话，“生气了？”
“没有。”温故尽量绷着语气，实际上在那面憋笑憋得辛苦。
“你为什么不生气？”季望陪他演戏。
“我不生气不好吗？我是个大度的男朋友。”
“哦，知道了。”季望语气冷淡。
“Cao，”温故笑了，“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什么样叫套路？”季望问他。
“你对象生气了你不哄哄吗？”
“你说你没生气。”
“我说我没生气就没生气啊，我不能是装的吗？”
“行，再来一次，我哄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故一直在笑，他缓了一会才继续说：“还是算了，你可千万别哄我，我受不了，太恶心了吧哈哈哈……”
温故自己笑了一会儿，发现季望那边一直没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对。
“不是，季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恶心，不是我压根儿就没想说恶心，我就是顺嘴一说，哎也不是，我……”
温故解释了半天，季望那边也没有回应，他皱了皱眉，试探着叫了几声，“季望？五哥？小温的男朋友？”
温故咬了咬牙，最后叫了一个，“宝贝儿？”
“嗯。”季望回了他一个轻轻的鼻音。
“你别生气，我刚才真不是有意的，我没那个意思，我没觉得恶心。”
“再说一遍。”
温故愣了愣，“……我说我不是……”
“不是这个，再叫我一遍。”
第一次叫出口了之后就没那么难了，温故又叫了一次，“宝贝儿。”
“嗯。”季望又应了一次，这次声音大了一点儿。
温故有点儿想笑，又觉得心里很热，他的宝贝儿真的很好哄。
“只能叫我。”季望说。
“嗯，不叫别人。”
“少爷也不行。”
温故想了想，他有时候真的会管少爷叫宝贝儿，小宝之类的。
“嗯，以后不叫了。”
季望在和温故的通话中完成了这幅画，是全身的，他之前也有偷偷画过温故，不过都是很小的部分，眼睛或者一只手什么的。
“很晚了，睡吧。”季望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舍不得。
“嗯，我挂了？”温故问。
“等你睡着了我再挂。”
温故笑了一声，“咱俩明天早上就见了，用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啊？”
“可是现在还没见。”
“行吧，我先洗漱，回来就睡。”
“嗯。”
季望一直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刚完成的作品上，耳边是温故那边的水流声，后来又变成温故带着困意的叮嘱。
“我真的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温故没回应，已经睡着了。
季望能听到温故那边传来的很细微的呼吸声，很均匀，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