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救我。
我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怪难受的,又不好拉下脸去和这个小兔崽子道歉,只能坐在\"我自己\"身边发呆。
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么一来季辰忽然被顾寅带回来还一见钟情,顾寅时不时的来放回血的事情就都能解释了。
共眠这个禁术吧,因为要接受救治的人伤的肯定特别重,靠着自己恢复基本没什么指望,所以他还得有个人时不时地给被救的这个人供个血,要找的这个人还得被蛊虫认同才能供血。
现在看起来,季辰就是那个倒霉孩子了,没跑儿。
我看着胳膊上之前放血留下来的伤口,忍不住感叹这孩子真是倒霉,什么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的,肯定是不凑巧让顾寅给碰到了,然后顾寅看见他合适,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人拽回尧山了。
我看着那个伤口直皱眉头,按理说不应该啊,就放了点血,怎么季辰就这么好像铁了心要寻死啊?
\"子衣……\"这个时候顾寅倒是开口了,他眼底还微微shi润着,\"你要小心顾楚。\"
\"嘶——顾楚怎么这是怎么招惹你了?\"
\"子衣,我知道你觉着顾楚哪里都好,可是他真的不好,他没有我对你好。之前他就给你下蛊——\"他显得更委屈了。
说实话我这几次见着顾楚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不光人不太对劲,这两次他每次来找我走了以后我脑子里总是闪过去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一会儿是他在我院子里下棋的时候,一会儿又是顾寅在旁边来找我汇报事务。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根本就不会下棋啊,又怎么和顾楚这种国手级别的人一较高下?
我看了一眼\"自己\",又有点儿嫌弃的别开眼,虽然顾寅说的话我不是全信,但是我本来就对苗疆那边的虫虫蛇蛇什么的不感冒,现在又忽然听说\"自己\"身体里有奇奇怪怪的虫子,还是忍不住觉得膈应得慌。
我嫌弃的皱眉头,\"那季辰这个身体里不会也有蛊虫吧?\"
顾寅没说话。
行了,他这个恰到好处的沉默真是无声胜有声,我明白了。
但我总觉着我得弄的清楚一点儿,\"不是,我这是掉到蛊虫堆里去了?怎么我一死了,尧山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就都冒出来了?\"
顾寅抿着嘴唇,听声音很自责,\"是我不好。\"
这人真是,除了认错就不会说别的话了吗?又不是他的错。
\"真是拿你没辙——那这个又是什么啊?\"
\"吞言蛊,之前你身上也有这个。\"
我:\"……\"
我都快哭了,这玩意儿我知道,前教主和我讲过,特别恶心一东西。
这个玩意儿进了身体以后就只能照着下蛊人的意愿说话,下蛊的人不想让你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能说,但是也有个坏处,就是这个蛊他只能寄宿在活人身体里,只要人一断气儿,它也得赶紧另找宿主,要不然它也得跟着陪葬。
大概是我脸色太不好了,顾寅着急忙慌的补救,\"可是现在没有了——\"
我真是没什么说的了,顾寅这句话说的还真是大喘气儿,恨不得把一句话掰成两半儿说。
我回神想了想,这样倒是也说得通,我进季辰身体的时候估计他已经断气有一会儿了,估计蛊虫是又另找宿主去了。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身体里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的。
这样一想,我还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顾寅还跟个受气包似的蹲在那里,我暂时不太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现在身上没有吞言蛊,但是想来往我和季辰身上放吞言蛊的应该是一个人。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去想那个名字,毕竟他在我心里的形象那么好,和这种事情根本搭不上边儿。
我坐在冰床上歇腿顺便放松一下。
这会儿神经放松下来我才觉得冰室有点忒冷了,冻得我直想打哆嗦,但是我现在却出奇的想和顾寅聊两句。
\"顾寅。\"
顾寅还以为我是有什么,站起来冲我走过来,\"怎么了,子衣?\"
我伸手拍了拍冰床,示意他也坐过来:\"顾寅,之前——就是我刚醒那几天,总是不见你人,你是不是就在这里啊。\"
顾寅慢慢走过来,乖乖巧巧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