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齐一进彭远的房间,就被这浓浓的少年气息给震住了,与自己简洁的房间不同,彭远的房间是个挺大的套间,书桌前贴着灌篮高手的海报,旁边的书架上除了书还有一排排他叫不上名字的手办模型。
浴室旁边是一个衣帽间,衣服不算多,倒是鞋子……
整整一面墙被做成了鞋架,塞满了不同款式的球鞋,虽然路思齐不擅长打球,对鞋子也没什么研究,但还是看出了不少国内买不到限量款。
彭远看路思齐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直接告诉他,“不用稀奇,这都我姐从英国给我买的,别管什么节,她都只会给我买衣服鞋子,没一点意思。”
“挺好的。”
路思齐是羡慕的,因为他只有苏秀捆绑式的关爱和路建成随口的关心。
“想什么呢?”彭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回到卧室的床边,“来坐。”
房间里除了书桌前的椅子,并没有其他能坐的地方,路思齐不好坐他床上,便拉开椅子坐下,书桌上放着一本没有合上的书,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
路思齐合上书,封面写着《戴望舒诗集》,他有些惊讶,怎么看彭远都不是会看诗集的那一类人,他转过看着彭远,问道,“你看这个?”
“闲了没事儿看两眼,”彭远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抻着脖子冲他笑,“挺惊讶吗?是不是觉得学渣都是不看书的?”
路思齐想说是呀,你看这个对得起你学渣的身份吗?但话到嘴边又变成礼貌的“没有,就是觉得你看这个……挺奇怪的。”
“这不还是一个意思吗?”彭远并不嫌他说话矛盾,他把路思齐当自己人,在他面前,自己学习不好也不觉得丢脸。
路思齐把书放回桌上,可书里的两句诗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乱乱的,闷闷的,像是有东西要冲出来,想克制却发现克制不住。
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鼓足勇气望着彭远,“你,有交过女朋友吗?”
彭远怔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也这么八卦啊?当然有啊,哥这么帅,没有才奇怪。”
路思齐只觉得心脏被钝器捶了一下,闷闷的隐隐作痛。
“然后呢?”他问。
“行,哥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彭远两条胳膊向后撑着床,慢悠悠的讲起了情史,“去年,我高二的时候,杜怡霖你知道吧?你们这届的,说是什么校花,我看也就那样吧,天天给我桌子里塞情书送早餐,短信微信都不带停的,我看那姑娘挺辛苦,加上秦浩那**天天撺掇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路思齐静静听着,心里又酸又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无助,紧张,更多的,
是害怕。
他坐直了身子,悄悄做着深呼吸,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眼底的涌动的小情绪。
“然后呢?怎么分开了。”他又问。
“嫌我没劲呗,”彭远直接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郁闷,“她约我看电影,可是体育馆有两场球赛挺难得的,我就带着她去看球赛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女孩子还真是奇怪,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甩我的还是你,你说我冤不冤?”
路思齐哂笑,“那你后来没有找她吗?”
“没有,是她要分手的又不是我,我干嘛找她?”
彭远躺着,低低的嗓音穿过空气传过来,居然透着些委屈的意思,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
“那你,喜欢她吗?”
声音很轻,像捧着一只脆弱的玻璃杯,说重了就会打碎。
路思齐觉得自己魔怔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些跟自己无关紧要的问题,可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彭远坐起来盯着地板想了想,“我也说不清,她挺好的,也很会关心人,可是跟她分手,我也没觉得难过,可能我还没碰到让我死去活来的人,等碰到了就知道了吧。”
路思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彭远压根没看出来路思齐的紧张,说完了自己的八卦,自然也要对路思齐扒上一扒,凑近路思齐,眯着眼问道,“听余杰说,你桌子里的情书都能出本儿书了,怎么着,就没对哪个姑娘动过小心思吗?”
“没有,”路思齐没犹豫,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对早恋没兴趣。”
“哎哟,还真是好孩子,”彭远伸出脚碰了碰路思齐的鞋尖笑话他,“常言道人不早恋枉少年,你这可虚度光Yin了啊。”
路思齐收回腿,笑了笑没说话。
早恋,这个词他从来没有想过,即便桌子里堆满了情书,手机里也全是暧昧的示好,他也从来没想过。
从彭远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透透的了,彭远执意要送他,他拒绝了,总共也没多远,送来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