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觉得情况有变。原本按照约定时间该出现的货车,也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跳上屋檐,看到一群镖师们围在货车外,慌不择路的往这边过来。他们神色惊恐,队形已经完全乱了,就像在被什么人追赶。
白暄从墙头纵身一跃,跳在了货车上。那货车本就是人力拉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跳,连人带车一起翻了出去,飞扬的烟土堪比四月天的柳絮,呼啸着在空中掀起一阵巨浪。
那些镖师还没看清人影,已经条件反射地拔出了枪,慢半拍的青帮小弟们冲了上去,顿时双方发生了交火。那些镖师们看到青帮的人,如临大敌,他们疯狂的扣动扳机,冲在最前面的都被达成了筛子。
剩下几个躲在后面的,见形势不妙,撇下自己的同伴们就跑,眼看着镖师们就要获得胜利,白暄忽然大喊一声:“快趴下!”
一个黑色的人影像离弦的箭,从他们身后窜上来,分毫不差的出现在刚才地面的车辙印上。货车被白暄扫了出去,但在碰到黑色人影时瞬间炸成了碎片,那黑影直冲上前,一口咬住了一个镖师,那镖师的身体瞬间像是扎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继而变得惨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侧的一个镖师被吓得一时忘了动弹,立即就成了黑影下一个攻击目标。
周围的镖师们纷纷开枪,但完全拦不住那黑影急速的逼近。黑影把镖师的身体挂在自己身前,就像一具僵尸朝他们扑来。镖师们步步倒退,白暄人影一闪,蹿到黑影前方,左手直接将人撕了下来,她右手中有一枚货车散架时掉落的长钉,反手钉在了黑影的肩胛骨上,将他凌空钉在了墙上。
一个镖师刚想要上前,就被另一个拦住了。
“他们起内讧,我们别掺和!”
“怎么办?”
“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趁机把货抢回来。”
一个镖师瞥了一眼地上的烟土,忽然脸色一变:“不对劲,你们看那货,都是便宜的烟土,根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什么意思?”
“妈的!那姓郭的故意拉我们出来干替他挡命!咱们上当了!”
趁着镖师发现端倪的间隙,白暄正在逼问狰。
“你要干什么!”白暄低声怒斥他。
狰奋力挣扎了几下,因为疼痛轻轻抽搐了几下,他不再反抗,只是死死盯着白暄。
“他不要我了!我还能怎么办?可惜这回没有鸦片,否则我……”
白暄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把抽出长钉,把狰整个人拎了起来。两颗子弹擦着他两边的耳朵根,深深嵌入了墙壁之内。
不远处一声爆怒的叫喊声:“让开!都给我让开!”
马二身边那个副官满脸涨红,手臂连着脖子的青筋暴突,他喘着粗气,举着枪对准了白暄的后背,白暄没有反抗,她缓缓举起了手,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用力过猛的惊恐的脸。
“出什么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副官的眼中只有那少年,他什么都没听到,发抖的双手举着枪,一步步冲少年而来。少年摔倒在地上,捂着肩口,屡屡想要站起来,但无奈怎么都站不起来。
扳机扣下前的一秒,一声高喝传来:“你敢!”
一脸Yin沉的三哥大步流星上前,挡在了少年面前。
副官怒瞪着三哥,颤抖的咆哮:“你给我滚开。”
三哥一拳打在副官的鼻梁上,他人高马大,左右两勾拳就当朝他面门打去,张副官手中的枪顿时飞了出去。接着他又对副官的心窝重重几拳,他耳鼻鲜血直流,当面跪了下去。
三哥长吁出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睥睨着跪在脚边的人:“张副官,我知道你跟着我二哥很多年,对他尽忠尽孝的。可这事不是你一人能解决的了的!你这一枪要是开了,你也得跟我进去!”
张副官刚要开口,三哥又是狠狠踢了他几脚,张副官咳出血来,蜷缩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三哥慢条斯理地退后一步,弯下腰说,轻声细语地说:“张副官,大老板现在命令我把人给他带回去,我也就只好得罪你了。大老板一定会给所有兄弟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且耐心回去等消息吧。”
说罢,他转身望向少年,伸手把他拽了起来,那少年低低的呼喊了一声什么,Jing疲力竭地往前倒了下去,一头栽在三哥的臂弯里。
三哥一把捞起少年,回头冷冷看了一眼白暄,转身快步离开。
三哥健步如飞。走得周围风声呼啸。他绕过了豫园,横穿过城隍庙,来到偏于一角的娘娘殿。
这偏殿僻静无人,三哥将门反扣,把少年一手扔在地上,他转身的一瞬间,露出了狐狸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
狐狸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脸,气得手抖:“马上来经过给我说清楚!骗我一个字你就完了!混账小子,老子为了把你捞出来差点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