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越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何医生突然发来消息。
他忽略了那句“我讨厌你”,写的是“想你了”。
小少爷吃午饭被气到了,遂回答:“那我来找你吧。”
“不是讨厌我么?”
越艮都能想象得到何瘉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子,他不会和自己有任何肢体接触,或者是隔着衣服掐脖子,或者是背后抱,气息很轻很痒,腔调却狠厉决绝。
或许会留存一丝温柔,凭情节严重性而定。
还好今天在慕尼黑的所作所为没有被监控到。
“没有。是为了让你理理我。”
“不许这样了。”
“哦。”越艮又说,“我可以来找你吗?”
“宝贝,我也想来找你,但我太忙了。”
“我看着你工作,像以前那样。”
“你会分掉我大部分心思。”
“可是我好想你。”
“乖乖在家,我很快就好了。”
“你再不快点,我就和蓝岭去约会!”小少爷口出狂言。
何瘉却只是说:“我争取。”
“你也给我拍点视频吧。”
“没什么可看的。”
越艮不甘地继续提要求:“语音!”
“要我说什么?”何瘉的声音有点哑。
“说爱我,先生。”
相隔很久,他才发来下一句:“是的,我爱你。”
“先生,今天的月亮是正圆。”越艮还发来一张站在窗口拍的照片。
“嗯。”——来自一句不认真听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的语音。
“先生晚安。”
“少爷,晚安。”
越艮躺下,盖好了被子,他关了灯,却没有拉窗帘。月光剪下杉树的Yin影,罩在越艮身上。
然而这一觉只睡到凌晨三点。
他被开门声惊醒。
一个高大的男人,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戴着全覆盖面罩,看不到长相。
“谁!”越艮惊叫。
他的嘴被捂住,男人说:“是我。”
“先生?”小少爷笑,“你怎么回事啊。”
“太想你。”他牵着越艮,“跟我走吧。”
越艮没有犹豫地亦步亦趋,连睡衣都没换。
他潜到越家来,走的是一条连越艮都不熟悉的路线,一路安全,连机械侍的影子都没见到。
越艮沉默着,直到出了院子才叫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骗你的。”他说,“给你个惊喜。”
“你半夜不睡觉,明天的工作没关系吗?”
“用不着为我担心。”
“你的心思都要被我勾走喽。”越艮和他跑到一条密道里,凌晨三点的风很凉,进到室内才好一些。
何医生倒是穿得厚实,到了有亮光的地方,越艮才发现那是维克特制药中心保镖的装束。
“你上次来怎么没穿成......”
“嘘——”
越艮闭嘴,等进了维克特的实验室才再度开口:“穿成这样?”
何愈摘下面罩,露出一个邪性的笑:“怕你发现是我啊,小少爷。”
越艮当即退后几步:“你想干什么?”
“监禁你。”何愈按住他,注射了一支安眠剂。
药效立竿见影,何愈扶着越艮放到医用全息模拟舱里,重新设置了开关密码。
何瘉会很生气,但他无可奈何,何愈要他再也不能动抹杀自己的心思。
他已经知道何瘉在维也纳找的秘密基地是做什么的了。
事实上,何瘉一开始接受维克特提出的交易——完成盖亚实验并保证人身安全,本就是为了利用盖亚完成自己分离意识的研究。
盖亚实验的数据很漂亮,何瘉却故意改低了数值,并告诉维克特还需要更多时间。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实验目的还没有达成。
死神正在吞噬维克特所剩无几的生命,何瘉既要专注实验,又得提防这个老疯子给自己使什么绊子。
维克特对他失去信任那段时间,他连仪器都碰不得。
脑死亡前保存大脑可行,实验室供着的脑科医生们一起编织了个巨大的谎言——他们根本无法保证大脑在体外环境下的活性。
枉论什么脑电波控制别人。
在盖亚实验室里工作的人啊,拿着巨额薪酬,一个个却都在谋杀老板。看来是卡塔拉·维克特做了太多恶事,不得善终。
何愈躺进另一台医用全息模拟舱里。
这种模拟舱原本是用来给患者复健或放松心情的,还支持葡萄糖等药剂注射,是维克特制药的专利之一。
何愈设置了一个监牢场景,他站在外面,越艮躺在里面。
安眠剂效果好,但剂量不足,因此维持的时间很短,越艮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何愈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