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我倒是想要和爱德华谈谈,可后者一路上都绷紧脸孔,把跑车开得飞快,我毫不怀疑在车身两侧加一对翅膀,就能原地起飞。
美人脾气大——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明天再谈吧。我默默在心里把计划从执行中划归为待解决。
说服一个钻牛角尖的爱德华是项无比艰巨的任务,我宁可把它留到Jing神好一点的时候;而且也说不定,明天他就能自己想通了。
至于现在?现在我只希望爱德华有飞行员执照。
我曾经有过一次差点从副驾驶被甩出去的经历,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我让驾驶员分心,现在想来,当初我可能是误会我自己了。
吸血鬼是不是就喜欢急开急停啊?
马路上像爱德华的脸一样干净,这个急刹车简直来得莫名其妙。我的肩膀和胸口都被安全带勒得发痛,靠在椅背上缓了几秒才摆脱那种窒息感,刚打算发作,爱德华忽然没头没脑地开了口——
“你可以自己回家吗?”
从这里去往查理家已经没有多少路程,我的腿脚也完好无损,走回去自然没问题,但爱德华这是打算把我赶下车?
我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他:“为什么?”
“你有客人,我可能……不方便送你。”
起初我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直到我分辨出爱德华眼睛里熟悉的挣扎,某个模糊的念头从脑袋后面一闪而过,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的尾巴。
狼人。
只有狼人才会让爱德华觉得“不方便”。如果等着我的是那些来自拉普西的、毛茸茸的老朋友,我也认为自己的吸血鬼男友还是不要出现为妙。
发生过今天上午那场意外,我有预感自己绝没可能像前次一样蒙混过关了。
在查理家门前的草地上看到莉亚的时候,我就愈发确定这点。
作为小团体里仅有的两个女孩子,我和莉亚的关系并不融洽。相比其他的年轻人,莉亚更加传统,她一直反对让外人加入奎鲁特人的队伍;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凭借容貌获取了男孩子们的好感,她对此总是颇有微词。
“莉亚。”我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对方就差没把反感写在脸上,我不敢贸然搭话,“山姆呢?”
莉亚上上下下瞧了我几眼,嘴角牵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山姆不会来,他需要留在族里为今天的意外善后——你只懂得惹麻烦,总要有人收拾烂摊子。”
“我不是故意……”我在对方不善的目光里吞下了没说完的话,“雅各布还好吗?”
“他?”听我提到雅各布的名字,莉亚的讥嘲倒是收敛起一些,“在你被吸血鬼带走之后,贝拉成功唤回雅各布,那小鬼烙印了她。”
于是我也松了口气:“啊,那就好。”
“好什么?”
“你瞧,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雅各布成功完成狼人的转变,也得到他的烙印爱人。”
在这场事故里没人受重伤,雅各布能够烙印他真正爱的人。
毕竟我知道另一种未来:雅各布和贝拉是情侣,雅各布将烙印贝拉的女儿——如果真按照固有剧情发展下去,就实在他妈太lun理了。
“够了!”莉亚猛地抬高了音调,嗓音有种布帛被撕破的尖锐,“皆大欢喜?你只需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脸孔宽容地表示原谅,那么雅各布怎么办?他差点杀了爱人的妹妹,就因为你带着一身吸血鬼的味道闯入保留地!”
她赭色眼睛逼视过来,像两团摇曳的野火,我不得不垂下眼躲避那道目光。
我无法回答。
我可以告诉爱德华在保留地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意外——他确实不愧对我什么——但当我面对狼人时却无法不心虚。
雅各布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他平白受了我们牵连,差点背负上一条人命。
“你讨人喜欢,因为你独立、勇敢、有主见,但这和傲慢自大只差一点。”莉亚没了最初的咄咄逼人,只是在我面前踱步,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倾倒出来,“你早知晓卡lun一家和狼人的矛盾,却毫无顾忌地与他们家人往来——伊丽莎白,你在用狼群对你的友谊胁迫我们。既然山姆说不出口,就由我来说。一个人不能同时坐在两把椅子上,你究竟选择吸血鬼还是狼人?”
我下意识张开嘴,又闭了回去。
一开始我与爱德华相处,只是依仗着熟知剧情,认为贝拉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因此自己也不可能回避。后来发现事情脱轨,已经建立的关系却无法打破了。
但这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又不是说我完全没有错。
我从前没遇到过这种困扰。如果说这两辈子里一直有什么品格是令我骄傲的,必定是对友情的忠诚。
无论是上辈子的纽约,还是这辈子的凤凰城,混街头的浪荡子们谁不知道,永远可以指望伊丽莎白为她的朋友两肋插刀?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背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