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怀抱令人如此眷恋……在李思琪仅有的记忆里,还未曾有人此般拥抱过自己,紧紧得像是要把她镶嵌进身体融为一体。
她从这个怀抱里艰难挣扎出双手,伸长手臂回揽着男孩的脖颈。两人的呼吸相互交缠着,在冬夜的冷空气里交换着充满shi度和温度的气息。李思琪不由自主地埋进男孩的脖颈,瞬时好闻的香气浓郁地将她包围。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借着合拢的窗帘中间些微的缝隙撒下的路灯余光,李思琪伸手将五指插进男孩的发间抚摸,指尖残留的依然是好闻的洗发水香味,但头发并不是干的,稍微有点shi润。想来是睡前洗过头却没有完全擦干的关系。
她缓慢抬起上半身,反手摸索着她一直放在枕头边的干毛巾。这还是李玉华教她的,时常备一块干净的毛巾,有时候会需要用到。这不,正好是需要的时候了。
李思琪将叠好的小毛巾展开,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块,上面有漂亮的彩虹和小花,浅蓝色的底面柔软而舒适。她一手托着男孩的头,一手拿着毛巾细细地擦着未干的发丝,一缕一缕缓慢擦干。就像她给家里的橘猫大胖洗完澡后擦毛那样细心又专注。
平时她总被李玉华骂笨手笨脚,时常打碎东西,自从负责给大胖洗澡擦毛以后,毛手毛脚的闯祸事件就少了好多。毕竟她一开始动作粗鲁,把大胖毛擦得乱成鸡窝纠成一团,也是被大胖用爪子狠狠招呼过的,外加先前喂兔子的时候太过靠近,被兔子毫不留情咬了一口手指,鲜血直流,一年里打了好几次预防针。
这才学会的“温柔”。
好一会儿功夫,李思琪才觉得干得差不多了,把毛巾垫在男孩头下。
除了母亲李玉华外,还未有人与她如此靠近过。
何况这是个陌生人。
反正这是个梦而已。
她只是在做梦。梦见了一个和她相拥而睡的哥哥,他们四肢交缠,像连体婴一样无法分开的姿势睡在暖和的被窝里。往常总会半夜醒来的李思琪觉得,这梦如此真实,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睡眠质量这么好了。
就是这个哥哥的脚好冷,缩起来贴在她小腿上,冻得她那块皮肤都要没知觉了。李玉华也是这样,每逢秋冬就四肢冰冷,晚上睡前肯定要热水泡脚,接着把充好滚水的汤婆子用布包好放在床尾,睡觉的时候脚就暖和多了。
不过,自从有一次李思琪睡觉不老实半夜把汤婆子踢翻,把床上搞得汪洋一片以后,李玉华就改成泡热水袋了。
要说为什么不睡电热毯……那是给外公外婆睡的,李玉华觉得小孩子睡电热毯容易热伤风生病,坚持靠自体发热。
感谢妈妈,感谢热水袋够大,现在还暖乎乎地贴在李思琪腰那边。她向后弯腿把热水袋勾到小腿边,贴着陌生哥哥的冰脚丫子,总算觉得自己小腿那边暖和一点了。
她热乎乎的小手捧着哥哥凉凉的脸颊,又转后面去摩挲着Jing致的耳朵。耳垂那边有耳洞,不知道另一侧有没有。
陌生哥哥的身上倒是又暖又香。李思琪又把头埋进他怀里蹭蹭,顺便把被子拉高盖住了男孩的耳朵和嘴巴。似乎是觉得痒,男孩哼了一声,又把李思琪往自己怀里拽,长手长脚全都锁住了李思琪的身体,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双腿被夹住,上半身又被环抱,李思琪只能侧躺着,一只手可怜巴巴地缩在胸前,另一只手搭在男孩的腰侧,手掌穿过背心贴在温热的背部皮肤上。
她像是以仍然存在于母亲子宫里的婴儿一样的姿势蜷缩着。这个姿势于她而言一点都不累,反而无比安心。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李思琪从被窝里爬出来,好好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昨晚上睡得超级舒服,就是指缝里缠了几根头发,她只当做是半夜自己抓了头发掉落的,没在意。
倒是一直放在床头的浅蓝色彩虹小毛巾不见了。
她里里外外找了好久都没看见。只能叹气着想,估计是自己不小心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而在离李思琪不知道的遥远的另一边。
“志龙啊,醒了吗?”董永裴开门进同是练习生的好友权志龙宿舍房间,还以为这次爱赖床的小伙伴肯定还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结果开门进去,没想到权志龙已经穿好衣服在收拾东西了。
“我快收拾完了,永裴啊,你昨天帮我擦头发了吗?”权志龙拎起枕边的浅蓝色小毛巾,“是你的吧,谢谢你啊。”
“嗯?不啊,志龙,这不是我的毛巾,我不会用这么可爱的毛巾的。是你的吧。”
“诶?也不是我的啊,毕竟这块毛巾这么可爱,我刚刚起床的时候发现被我垫在脑袋下面来着。”权志龙指了指枕头,董永裴看过去,床铺还没来得及叠,被子凌乱地团在床上,十分像好友的风格。
“……奇怪。算了,也不过是一块毛巾而已,可能是你昨天睡前哪里随手拿的不记得了吧。快点,吃了早饭还要去上学。”
“嗯。”说着,权志龙快速铺床叠被,把小毛巾随手放在书桌上,背起书包和好友一起快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