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搜,才知道周袁原来也曾经是宏州卓越的球员,后来就出国了,再往后怎么混得风生水起,荆渭还略有耳闻。只是何泽为什么怨他?一定不会是因为他抛弃宏州卓越,何泽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屏幕的光照在脸上,显得荆渭的五官格外立体,更显出一点凶像来,有点冷冰冰的,深沉得很。他往下滑,看见了周袁和何泽勾肩搭背的照片。在阳光下,以绿意盎然的草皮为背景,何泽穿着白色的球衣,一张不太像属于足球运动员的漂亮脸蛋上挂着温和开朗的笑容,眼角弯弯的,从乌黑的眼珠里看得出他的高兴。周袁就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插着腰,笑得得意洋洋的。
荆渭看着照片许久,而后把照片保存下来了。
第二天停训休息,荆渭却醒得很早,一边放水一边打哈欠,何泽看他刷牙时候睡眼朦胧地,差点把牙膏给吞了,忍不住问道:“你起这么早干嘛?”
“呜呜呜呜呜呜呜。”
“水吐了再说话。”
荆渭漱了口,这才说道:“说了要去宏州的。”
何泽惊讶道:“你不是约了Jing神科医生吗?”
“不去了,麻烦。”荆渭洗了脸,打着哈欠去换衣服。昨天踢了全场,今天肌rou还有些疲劳,意识和眼皮还在打架。
何泽知道他平时犯懒习惯了,作息才调整过来没几天,今天天没亮就起床是有点为难他了。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泽对荆渭有了点感情,而且荆渭有时候赌气或者戏弄人的时候真有点像个青春期小孩,所以何泽总忍不住以身为前辈的眼光去看他,看着他成长,也就多了点包容。
实际上,何泽迟早会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出了家门荆渭就清醒了,开着黑色跑车,开着车窗吹风,早上草草梳了一下的短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还是吸引了旁边车上的女孩频频转头。
女孩连看了几眼,红灯时候恰好停在旁边,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荆渭啊?”
荆渭这才转头看她,女孩一下叫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我是你的球迷!”
最后女孩要到了荆渭的签名,拍了照还拍了视频,荆渭的表情始终不咸不淡地,却配合地摆了个剪刀手。
开车上了高速,荆渭忽然说道:“我也曾经是你的伪球迷。”
“怎么是伪球迷?”何泽问道,他没问怎么是“曾经”,因为他清楚自己后来有多糟糕,踢球就像在做梦,脱粉也没什么奇怪。
“看过几场球而已。”荆渭看着前路,脑海里却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何泽的比赛,足球在他脚底下就像出弦的箭,想往哪塞就往哪塞,他仿佛拥有上帝视角,每次都能准准地抓住对方的薄弱处,露出一丝破绽给他,那都是致命的危险。那样的何泽,逼得对手没有喘息的机会,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荆渭就在看台上,心里想着,这样发光的人,太遥不可及。
不过那时候荆渭对踢球这事还不放在心上,每天就想着怎么当好富二代,在舒适区里消极生活,于是很快把何泽忘在脑后。现在他再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忽然记忆就格外地清晰,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那天看见的风景,只是刻意消极而刻意遗忘,确定得不到的就想都不想。
这种人啊,一但对什么上心了,就想死死地抓在手里。
“不过……”荆渭忽然又有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嘛。”
何泽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但是也没问。开了一上午车,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宏州,荆渭找了个地儿吃了午饭就往宏州卓越的疗养中心去了,结果到了门口不让进,何泽就让他给李瑜打了电话。
李瑜来的时候荆渭的车就停在围墙边上,他靠在车边,戴着墨镜,十足像个明星。李瑜一过去就看见给他招手,于是停了车,走近了问道:“你就是荆渭?”
“是我。”
李瑜狐疑地打量着他,又问道:“何泽怎么没跟我提过你呢?”其实两个人早在电话里对过“暗号”了,李瑜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号码就跑这么一趟,可是荆渭这号人他也确实是没听何泽提过,忍不住还是要怀疑他。
这事没法解释,荆渭有时候也挺高冷的,一句话也不多说,跟着李瑜就进了疗养中心。
坐电梯到了三楼,推开一间病房就看见里面的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因为窗户开着通风,米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得飘起来,屋里明亮又温暖。
荆渭走过去看清了床上的人,正是何泽本人,平静的样子不像出了车祸危在旦夕,倒像安睡着,梦都没做一个。
何泽肤色健康,但是因为不容易晒黑,所以比一般的足球运动员要白皙一些,他嘴唇很薄,实际上眼角有点上扬,只是现在紧闭着看不太出来。这张脸看着很年轻,甚至是有点美的,荆渭不禁想到,有多少人说过他美,他又是怎样的态度,生气吗?还是无所谓。
在近距离看着何泽的第一眼,荆渭的心脏就一紧,紧接着像被一根羽毛扫了一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