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后,叶牧青没和谌一祯说一句话直接进了浴室冲凉,他想冲醒自己现在这副不清醒的头脑。
在意识到自己吃醋后,心底所有思绪都涌了出来,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争先恐后。
他知道自己应该摆正位置,他不过就是谌一祯包养的一个小情儿,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就应该藏好。
可其实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谌一祯究竟为什么会找他?
没有无节制的索取,没有无理的要求,也没有粗暴的对待,谌一祯始终用一种极其温柔的态度在与他相处,哪怕偶然失控发火也会放下/身段来道歉求和,性/事上也始终顾及他的感受。
这段关系里,谌一祯一直在做着本不需要做的事情。
如果说叶牧青一开始没有细想,可今天在跟黑泽聊完之后,他越发觉出这段关系的异常之处。
淋浴没能冲醒他混沌的大脑,却给了他一探究竟的勇气。
他从浴室出来,谌一祯正在书桌前看手机,见他过来将手机屏幕反扣在桌上,站起身,“头发shi了,吹一下,别感冒。”
“谌一祯。”叶牧青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先说。”
“这份包养合同为什么非我不可?”
“因为你适合。”谌一祯的答案不痛不痒。
叶牧青却不依不饶,“适合什么?这部戏?还是适合当个情人。”说出这个词,他胸口发闷,当意识到自己会为谌一祯吃醋后,他隐隐有些排斥这样的称呼。
“你想太多了。”
“你回答我。”
谌一祯走到他身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很快,他的声音从叶牧青背后传来,“情人。”
叶牧青几乎无力支撑自己,他摸到床边坐下,手在胸口抚了几下。
不应该有期待的,这个答案本就该是意料之中,他努力劝说自己。
谌一祯从浴室出来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叶牧青坐在床边,斜倚在床头,披在肩膀上的毛巾垫在脑后,头发和毛巾接触的地方已经被浸透,额前和两鬓的shi发正往下淌水。
他拿来吹风机,站在床头就着叶牧青现在的姿势给他吹起了头发。
轰隆隆的声音吵醒了尚在浅眠的叶牧青,他睁开眼看见谌一祯后瞬间清醒过来,“我睡着了。”
谌一祯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一只手抽走他脑后的毛巾,风筒从下方伸过去,吹他后脑勺的头发。
“谌一祯。”风筒声音太大,叶牧青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听不太清,“我刚才没别的意思。”
叶牧青见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听不清,“你说什么?”
谌一祯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给他吹另一侧的头发,叶牧青忍不住一把扯掉吹风机的线,“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刚才说了,我看你嘴唇动了。”
“你看错了。”谌一祯摸了摸他的头发,“都干了,睡吧。”
叶牧青迟迟无法入眠,身后贴着谌一祯的胸膛,他用带着倦意的气音说完“明早有会,不送你了。”便沉沉睡去。
叶牧青翻身面向他,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眼前人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目光扫过谌一祯的嘴唇,“情人”两个字又蹦进了他的脑子。
他刚才慌了,心底原本期待着会有什么不同,却被意料之中的回答打乱了阵脚。
是情人吗?却又不那么像情人。
第二天醒来时,谌一祯正在房间的衣柜里拿外套,回身看见睁开眼睛的叶牧青,嘴角微微扯动,“吵醒你了?”
“我也该起来了。”叶牧青坐起身,抓了抓头发。
谌一祯穿上外套,从抽屉里挑了一支搭配的手表,一边往手腕上戴,一边说:“最近事情多,就不去剧组接你了,有事给司机打电话。”
叶牧青正含着漱口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继而是一声关门声。
待屋里恢复安静后,叶牧青吐出嘴里的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牧青,你在想什么!”
当谌一祯说最近不去剧组时,他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是因为不想被庄瑜撞见。
待洗漱完,叶牧青拿起床头的香水喷了两泵,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笼罩住他,他合上盖子,拿着香水瓶在手中摆弄,自言自语:“你说你……”
回到剧组看见庄瑜,昨晚那种尴尬之情再次侵袭了叶牧青,他几乎不敢和庄瑜对视,只能尽量绕开对方,可两人各为男女主,根本避无可避。
庄瑜干脆扯开了原有的伪装,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是赤裸裸的嘲弄,叶牧青一方面心虚,一方面对她和谌一祯的关系充满猜测,对戏时根本不敢和她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和庄瑜的对手戏,叶牧青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长气,抻了抻紧张到僵硬的身体,准备换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