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青环抱膝盖坐在花坛边,身体蜷成一团。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凉,他等了好久,路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终于,市区方向有亮光靠近,他连忙站起身拼命挥手,可那辆车却丝毫没有减速地开了过去,之后又陆续来了两辆车,情况皆是如此。
叶牧青冷得已经打起了喷嚏,他早上出门时穿得薄,完全抵御不了入夜后的低温。他重新坐回路边,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盯着地上的石子发呆,想着是再等一等其他路过的车,还是现在回车里准备过夜。
可外面真的太冷,他实在没有办法再等到下一辆不知何时会来的车,于是站起身跺跺脚准备回车里对付一晚,等明天白天再找路过的人和车求救,毕竟晚上太黑,任谁在荒郊野外也不敢随意停车。
叶牧青刚要打开车门,就被一束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了挡,“神经病,大晴天打什么远光灯。”
“叶牧青!”
一句带着怒气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紧接着胳膊被人拽住,然后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远光灯依旧刺眼,他借着来人的肩膀挡住光线,试探地叫了声,“谌一祯?”
“为什么不接电话!”谌一祯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
叶牧青推开抱着自己的人,用手挡住光才勉强看清来人的脸,“你把远光关了,我睁不开眼。”
“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牧青见他无动于衷,便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电了。”
谌一祯像是终于给自己的情绪找到了泄口,回到车里关了远光灯,语气也慢慢平静下来,“受伤了吗?”
“我没事,车坏了。”叶牧青指了指旁边的车。
一阵风吹来,叶牧青浑身一抖,抱着胳膊搓了搓,转头跟谌一祯说:“好冷啊,我去你车上坐会儿。”便越过他径直朝不远处的车走去。
刚走出去两步,他便感觉肩膀上一沉,瞬间温暖了许多,竟是谌一祯脱了大衣披在他身上。
“穿着吧。”谌一祯内里只穿了件衬衫,此时布料被风吹得紧贴皮肤。
叶牧青穿好大衣,冲他点点头,“谢谢。”
“车已经叫人来拖了,明天给你换个性能好一点儿的。”谌一祯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一条腿已经跨了进去。
“等等。”叶牧青开门的动作一顿,急忙转身往回走。
谌一祯见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印有logo的包装袋,“你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个?”
“嗯。”
“要是喜欢的话。”谌一祯坐进车里,“选好了下次可以让人送到家里来。”
叶牧青不太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将袋子放到后座,敷衍地回了句,“没事,不用。”
两人一进家门,王妈就迎了上来,“少爷,饭菜一直热着,您多少还是吃点儿,或者您想吃别的我现在给您做。”
谌一祯回头问叶牧青,“想吃什么,餐厅有饭菜。”
“没什么胃口。”叶牧青摇摇头,“胃里灌了冷风,吃不下,我回去睡觉了。”
王妈对叶牧青的状况并不关心,只一心劝谌一祯,“少爷,您随便吃点儿吧,这么冷的天,只穿着衬衣别冻坏了,厨房有热汤,我给您加点儿胡椒,去去寒。”
谌一祯盯着叶牧青上楼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冲王妈点了点头,“嗯,我喝点汤。”
叶牧青在楼梯转角处停住,摇了摇头,连保姆都不待见他,恐怕谌一祯身边的人对他都是这种态度,一个不知哪天就会被替换掉的“情人”,能维持基本的礼貌即可。
那天之后叶牧青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谌一祯叫来了老宅里他父亲的家庭医生,给他打了三天点滴才完全退烧。
因为高烧,叶牧青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烧退那天他醒来时,耳朵像蒙进水里一般,听什么声音都远得不真切,他似乎有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话,但是又不确定是真实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的梦境。
“不是,您多虑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公司的事我自有分寸……”
“砰。”笔记本电脑被用力合上,猛地一响。
叶牧青心惊地一跳,抬起眼皮,看见谌一祯坐在书桌前神色不虞。
“咳咳……”他刚想开口,嗓子里吸进空气,控制不住地一阵猛咳。
“你醒了。”谌一祯靠在椅背上,单手握住立在桌上的手机,指尖沿着手机边缘摩挲。
叶牧青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拼命压抑了一会儿才止住咳意,“我好像退烧了。”
“量过体温,退了。”谌一祯松开手让手机掉在桌子上,“这几天我考虑了一下,你暂时不要自己开车出门了。”
“为什么?咳咳咳……”叶牧青一激动又咳嗽起来,“这次只是意外,而且你说过不限制我的自由!”
谌一祯站起身,“我给你一个号码,以后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