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皇上踏风而来,满身杀意,身后跟着屁滚尿流的徐彬。“谁敢对太子不敬!”
走近了,皇上的面色更黑,冲虞无忧明知故问道:“是何人擅闯东宫?”
虞无忧领教过皇上的本事,浑身都紧绷起来。
可他坚持不退,事关司辰,他非以命相搏不可。
“父皇!”太子惊喜的叫出声。
皇上像变了一个人,转向太子柔声叫了一句:“焰儿。”周身的寒意瞬间消散。
虞无忧冷冷观察着皇上,想看透他温柔的面具下究竟有几分真情实意。
“焰儿今天都做了什么啊?”皇上绕过虞无忧,站在太子身后,自然的将手掌搭到他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宣誓领地的动作。虞无忧目光死死盯着皇上的手,想要一刀砍下来。
“画画。”李焰双手举起桌上的宣纸炫耀。
“哎哟,这小狗……”皇上斟酌再三,开口道:“真丑。”
虞无忧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三跳。
“不过这尾巴画的好。”皇上夸道。
“尾巴是我画的。”李焰得了夸奖,笑得更甜。
“看来焰儿很有作画的天赋。”皇上道,“你若是喜欢,我便找天下最好的画师来教你。”
“皇上既然是仙家大能,太子的天赋想来也不会差,为何不教他法术?”虞无忧在旁冷冷插嘴。
皇上瞪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一人眼中是升腾的怒火,一人眼中是终年不化的冰川。若眼神能杀人,他们此刻早已杀得天昏地暗。
他们在为太子较劲。
“你随我来。”皇上对虞无忧正色道。又转向太子,轻声细语的说:“焰儿,我和你的新朋友聊几句好么?”
李焰似懂非懂,乖巧的答了一声:“好。”
皇上把虞无忧引向偏殿,关了门,殿中仅剩他们两人。身上的暴戾之气才不加克制的释放出来。
“若不是焰儿执意要护你,你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皇上怒道。
“皇上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虞无忧凛然。
“为何缠着太子不放!”皇上咬牙切齿。为何那日虞无忧偏偏劫了李焰的车架,偏偏看到的李焰的脸,李焰为何偏偏要救下他。
这两人,本不该再有交集……孽缘啊。
“皇上将司辰圈养在身边,又是有何图谋?”虞无忧针锋相对。
“司辰死了!”皇上喝道:“朕的太子,与你何干。”
“司辰死了,被你害死的!”虞无忧步步紧逼,浑身发抖,随时准备幻化出霜刃剑来。
皇上不怒反笑,只道:“你以为自己又能撇的干净么?我那时只想把司辰从盟主之位上拉下来,若不是虞门主相助,他又怎会殒命?”
“你这些年咬着我不放,口口声声是给司辰报仇,自己不觉得好笑么?”皇上同样将虞无忧视为杀子仇人,毫不客气道:“即便我要取你性命为我儿报仇,也一样说得通。”
这句话如一柄尖利的匕首,狠狠在虞无忧的心上剐下一块rou来。他为了接近司辰才捡起的修养用尽了,怒吼道:“你住口!”
“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皇上的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缝隙,寒光从里面倾泻而出——他是真的讨厌害死了司辰的虞无忧,“就你还有脸叫他司辰。”
你自私、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害死了我最珍爱的孩子。
虞无忧听出了皇上话里的尖刺,道:“如此说来,皇上也承认他是司辰?”
“他是司辰对我们谁能有好处?”皇上笑得残忍,“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指望司辰能原谅谁?”
虞无忧噎在原地,浑身血ye都凉透了。
他总是挑美好的记忆来疗伤,记得司辰陪伴在身侧的点滴,唯独忘了司辰白袍猎猎的被众人逼上炼魔谷的悬崖时,卑微的向他讨要一句肯定的绝望。
他没有给司辰。
司辰纵身跃下时,究竟在想什么?
他心里是不是恨透了仙门百家,恨透了他倾心养育的少门主。
若他真能活下来,会不会在煎熬中成魔。
“虞门主想做蠢事我本不该管,”皇上道,“但关系到太子,朕就非管不可!”
“他有三十年不在朕的身边,历经这世间的苦难。如今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太子,不好么?”皇上怅然,“谁说他生来就该历经劫难,朕要他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
虞无忧不敢苟同,为司辰不忿,“皇上是在把仙门千年罕见的奇才驯成一只金丝雀!”
“他平安、开心就够了。”皇上仇视的盯着眼前人:“他灵核已失,难道非要朕教他术法,再告诉他此生已是个废人么?”
虞无忧喃喃道:“总是有办法的……有办法还给他。”
“朕从未寻得此法。”皇上身上的森然寒意扑向他,“否则虞门主安能平安到现在。”
灵核乃仙门密宝,是所有术法的根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