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我掀开被子坐在了床沿边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十分无奈地开口道:“我不猜。”
“……”秋水在沉默了片刻后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我给你拍的蜘蛛你看见了吗?”
我嗯了声。
秋水平静地补充说道:“好大的蜘蛛。”
他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种略显得好笑的天真,让我没忍住调侃:“你一个男孩子还怕蜘蛛吗?”
秋水声音平静地反问我:“男孩子就不能怕蜘蛛了吗?”
这句话十分有道理,我没有反驳的理由,遂转移了话题:“让酒店前台给你换间房间。”
秋水隔着电话不像见面那么紧张局促,呛声般地出声反问我:“如果换了房间还有蜘蛛呢?”
他的呛声让我有些始料未及,因为今天一整天的见面习惯都让我觉得他是个见生人就害羞的小朋友,忘记了这个人是个小酷哥,还是个在第一次见面时候就骗到我手机号的小骗子。
我坐在床边耐心十足地询问他:“那我给你换个酒店?”
他也耐心十足地继续反问我:“换个房间就没有蜘蛛了吗?”
他的持续几句反问让我有些失笑:“那怎么办,我给你换个五星级的酒店好吗,秋水?”
“……”他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告诉我,“我住不起。”
“那你要怎么办?”我从床上站起来,缓慢地走到自己卧室门口,边问道,“你不能只提出问题,又不提供任何解决方法。”
我打开卧室门,严岚缩在客厅沙发上玩ps4,嘴里还叼着根烟见我开门愣了下,我伸手点了下他嘴里的烟,严岚一脸讨饶地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按熄在烟灰缸里,他无声问我:“哪儿去?”
我没理他走到了门口拿鞋,就在我以为秋水不想在说话,想认命的出声问他现在在哪的时候,就听见他声音十分清晰地问我:“我提供了解决方案就可以用吗?”
我换好鞋子打开门走出去:“秋水,你如果当着我的面说话也这么伶牙俐齿,那也不至于像这样让我来来回回走好几趟。”
“……”那边没说话了。
我等电梯的时候问他:“退房了吗,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秋水这会儿歇了刚刚那股伶牙俐齿的劲,缓慢地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我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问他:“你在酒店门口大厅等我。”
秋水说:“我在小区门口。”
他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他行事说话太没有逻辑不着分寸了,弄得我也有些不着分寸,我认认真真地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脑子里有些不着调地跟自己说——如果电梯十九层,中间没有任何停顿,那么……
那么——
我问秋水:“你要睡我家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我已经给了他很多的时间很多的机会,我不是个圣人,年轻的身体没有人不喜欢。
秋水再次重复地问我:“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现在听在我的耳朵里,更加像是一个挑衅。
电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我的楼层,随后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十点多钟严格来说实在算不上多晚,我有的时候加班一点多钟回家还会有这栋楼里喝了酒的小年轻迈着欢快地步子进入电梯,十点多钟不过是个饭后出门散步看电影回来的时间。
我走进电梯,按下一楼,对着手机那头说:“行,在那等着我。”说完我挂了电话,电梯门缓慢地关上,把我楼道灯光关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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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急不缓地在自己小区里走着,小区夜晚温和的空气下包裹着一种十分微弱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很难去分辨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我缓步到小区门口后,见秋水背着个双肩背包站在小区门禁前,保安亭里还亮着灯光,我走过去对着垂头看自己鞋子的秋水招了招手:“秋水。”
他抬起头看向我,我能感觉到他那种一见到我就会有些被拉扯着树立起来的紧张的情绪,那种感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明显了,他的脚在地上不自在地动了动了,微微垂着头又看了会儿自己的鞋子,随后再次抬起头看向我。
我朝他招手:“来。”
他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保安亭的保安见到我笑了声:“原来是你认识的人啊,这个小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问他找谁也不说。”
我对他说:“嗯,我弟弟。”
保安打开了小区的门禁,调笑:“不怎么爱说话。”
我嗯了声,对他道了声谢,秋水缓慢地走进,我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托了托他的书包:“重吗,要我帮你拎着吗?”
秋水摇了摇头。
我嗯了声,带着他缓慢地往自己单元楼方向走,他仍旧喜欢在我身后半个胳膊距离一言不发地跟着我,我走了会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快些。”我说。
他抬头看我,好一会儿大跨了一步站在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