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队伍中的某一人、某位猎犬群格外关注的人,重述了一遍:“你来说。你们燕云岭的交接暗号是什么?”
受到质疑的燕云岭弟子满脸的迷茫,求助似的望向他身边的同门。
他的同门们是同样的手足无措,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端,与瘦高个对峙的络腮胡胖子的身上。
络腮胡抓着后脑勺上蓬松凌乱的毛发,认真想了半天,仰起脸,咧开嘴,露出六颗牙齿的微笑:“好像是什么‘乐高楼对饮’什么的。嘿,我哪里记得住。更何况,”他对着瘦高个翻了记白眼,“我只认得清自己的人便罢了,你管得着我么?你这个听不懂人话的。”
瘦高个果然像真“听不懂人话”般面露难色的看着络腮胡,用力的长叹了一口气:“赵副掌门,虽然我清楚,你确实是‘你’,但是规矩也还是要守。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硬要往下山的路上闯。要知道,特殊时期,后山是只进不出——”
说完话,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将脸呱嗒一翻,双手绞住络腮胡的臂膀,抵住他,将毫无防备的络腮胡脸冲着地面的方向,重重按压着贴了下去:“你说的是上一刻的通关暗号!来人,把疑似陈欺霜的燕云岭门众统统绑起来!”
络腮胡不服气的扑腾着挣扎:“吴呈一!你这就是陷害!我是谁你会心里没数?你们浮云洞就是嫉妒我们燕云岭的听音辨气之术强过你们的狗鼻子!如果这次跑了魔教的那个贼人,你他娘的就是帮凶……”
他还在嚷嚷,却早已被一群涌上来的弓箭手七手八脚的按住了脑袋,并用臭袜子之类的腌臜破布塞住了口。
浮云洞众人都在忙着抓人,燕云岭众人则奋起反抗。
狗叫声,兵器械斗声,乱作一团。
只有那名叫做木凭语的青年,无聊的伸着懒腰,擦过燕云岭一名普通弟子的后背,无声无息的顺走了别在他裤腰间的一片黑布方巾。
黑布方巾带着某种刺鼻的血腥。青年随手一甩,当即有几只猎犬扑上来,将黑布撕了个烂碎。
青年用右手拇指擦过鼻尖,望向早已消失掉的“燕云岭弟子”离开的方向,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真有意思啊!青龙使。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看来,捉迷藏也蛮好玩的。更何况——你还是个‘美人’。”
他边笑,边高举手臂挥舞着他那蝴蝶翅膀似的广袖,拉长声音,隔着兵器相击的火星子,喊瘦高个:“喂!吴兄——我在这里。”见瘦高个望了过来,立马抱怨道,“这青城山实在是一般的很,连这朦胧的月色都难以映亮丑货们过于沧桑的恶容,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我还是回我的九华山去了。”
瘦高个吴呈一心知他才是青城山围堵陈欺霜至为关键的助力,当即摆脱燕云岭几人的缠斗,穿过人群,想要来阻拦:“凭语兄弟,请稍留,诛杀恶贼少不了你……”
就见木凭语早已极轻灵的挥舞着宽袖,扑棱着“大翅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
撕扯**上燕云岭的玄色束袖短衫,单手撑跳过嶙峥料峭的山岩,转眼间,从山岩背后又转出一名极普通的青城弟子。
“普通的青城弟子”面不改色的加入到了搜索陈欺霜的围捕的队伍中。
他头发半湿,身上有着冷冽的山泉的水汽。
混在人数众多的青蓝白三间色中,坦然的面对着猎犬群围在脚边嗅来嗅去的情况。借着“敌人习惯藏身于暗影之中”的名义,认真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像模像样的用灯笼照一照幽暗的边角,在旁人探究的问过来时,认真的摇摇头,表示“没看见有人在这里”。
一路有惊无险,再次靠近山脚。
“普通的青城弟子”蹲在原地,仔细的重新束了遍绑腿。他抬头,望向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正前方,蓦地站起了身。
一件薄雾般晃着琉璃眩光的罩衣,如网罗飞雀的巨网,自半空而落,兜头盖下。
出于本能,已经拔出剑来,却又硬生生的将雪色的剑身按压了回去。“普通的青城弟子”向后退开,避过下落的罩衣,状似不解的抬眼向外衣下落处——一名正好奇的俯视下来的青年看回去。
仅剩绯红纯色底衫的青年一脸揶揄的坏笑:“夜重霜寒,美人你独自一人在山泉中泡澡,不嫌冷么?”
他说罢,猛得下坠,落到树底,捡起自己的这件炫目到晃眼的罩衣,拍打着尘土,殷勤的为“普通的青城弟子”披在身上:“来,青城山风大,当心受了凉。”
一瞬间,两人靠得极近。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九华山木凭语?”“美人”出声了。
这声音,既有冬日冰霜的寒冽,又如新雪初霁后暖阳的温润,介于少年音与青年音之间,有一些久未开口的沙哑。
是难得一闻的“美人音”。
木凭语满意的暗自点头,笑容更盛:“荣幸!魔教青龙使竟也认得我?莫不是也曾专程留意过我的消息?”他颇有些登徒子风范的打趣着陈欺霜,却不经意陷进一双黑白分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