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窗口处,大着胆子往里看去。
江兄道:“办法?当然有。”
只见他用三毒指着地上的温宁,道:“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抢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把温宁焚毁,把这群温党欲孽都清理干净,如此才能不留人话柄!”说着又举剑欲刺。
魏兄却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愠道:“江澄!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别忘了,是谁帮我们把江叔叔和虞夫人的尸体火化的,现在葬在莲花坞里的骨灰是谁送来的,当初被温晁追杀又是谁收留了我们!”
我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内情。本以为江兄不过提了一句的恩情应当是小恩小惠。可我却未曾想到是救命之恩、埋骨之恩这样天大的恩情。若是江兄清清楚楚的说明的话,我大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且若是魏兄不那么冲动的闯宴、杀督工,几个温氏余党要便要了,说了这样的恩情之后,金氏焉有不给的道理。可是偏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聂导说的这些都很客观、很冷静,但是事实上羡羡恐怕也考虑不到那么多。)
(是啊。这么匆匆忙忙的去救温宁还保不住他的命呢。毕竟人命大过天,羡羡没有时间犹豫的。)
“阿澄!你怎么能如此行事呢?”江枫眠失望道,“温情和温宁于你有恩,知恩不报怎是我云梦江氏的作风?”
“父亲!”江澄争辩道,“当时那个情形,若是我站在温情和温宁那边就是与仙门百家为敌!更何况当时的形势,我们云梦江氏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打击了。”
“是啊。阿澄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啊。”虞夫人马上帮腔道。
“所以你就放弃自己的恩人?阿澄,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江枫眠看他到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狡辩更加失望道,“你终究还是没能明白我云梦江氏的家训。何为明知不可为之?我江氏先祖是侠士出身,立家之本就是侠义二字。可是……阿澄,你太过自私了。”
自私到为了云梦江氏的利益而置自己的救命恩人于不顾,置道义于不顾。若是江澄坚定不移的站在魏无羡那边,让百家觉得他们的联盟坚不可破,未必没有一争之力,但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而最让江枫眠感到心寒的是他看得出,江澄根本就没想过要保全温情和温宁一脉。
【“江兄看似冷静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的情感道:“是,你说的不错,他们是帮过我们,可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温氏残党是众矢之的,无论什么人,姓温就是罪大恶极!而维护姓温的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有人都恨姓温的,恨不得他们死得越惨越好,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更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魏兄道:“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说话。”
江兄怒道:“你到底执着个什么劲?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让开,我来!”
魏兄将他抓的更紧,指如铁箍:“江晚yin!”
江兄道:“魏无羡!你究竟懂不懂?还是非要我实话告诉你?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你是怪杰,是奇侠,是枭雄,是一枝独秀。可只要你和他们发出不同的声音,你就是丧心病狂,罔顾人lun,邪魔外道。你以为独占山头,就可以游离世外,独善其身逍遥自在?没有这个先例!”
魏兄喝道:“没有先例,我就做这个先例!”
我却笑魏兄天真。魏兄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千,难不成还能以一敌万?难道还能以一己之力敌天下之人?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邪魔外道、罪无可恕之人。而罪在何处,邪在何处,这些都是有天下人来评判的。所谓离经叛道,是离谁的经,判谁的道?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复。但是只要你妨碍到了那些大氏族的利益,你就必死无疑。想要独善其身,没有这个先例也不可能有。这就是世人,这就是世道。”】
(很冷酷但这就是事实。)
(世道都是残酷的,从来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说了算。)
(就像温情姐弟,他们也没做错什么。落到那个地步,一因姓温,二因性温。哪怕到了最后,他们也未曾想过要协恩要挟。)
确实如此。魏无羡从曾经的天真少年郎走到现在与世界敌对,他本身并没有改变什么,他依旧是那个侠肝义胆的少年。温情姐弟救过江澄,帮江澄把他父母的尸骨收敛,可见其心善。是什么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的?是世道。或许那个乱世之下,能够保全自己的只有聂怀桑这种清醒到有些冷酷的人。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一阵,半晌,江兄道:“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魏兄道:“不必保我,弃了吧。”
江兄的脸扭曲起来。
魏兄道:“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与云梦江氏无关。”
江兄道:“……就为了这群温家的……?”
江兄又道:“魏无羡,你是有英雄病吗?不强出头惹点乱子你就会死吗?都这样了,你还打算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