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斌发了一个短信,前面的黑色面包车缓缓启动,他对着郝鑫说:“原件都在我们公司里,这么大笔的数额我们带着合同东奔西跑不现实,万一东西丢了我们也赔不起。所以麻烦你们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公司。”
钱斌依然坐在副驾驶,郝鑫坐在驾驶座,白言朗坐在后座。三个人跟着前面的面包车去借贷公司。
借贷公司离郝鑫的学校有点远,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才到。
公司在一处不太繁华的老街区,一个门面,大大的玻璃推拉门,前台站着一个小姑娘,头也不抬的玩着手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去管。
钱斌将白言朗和郝鑫带到二楼一间会客厅里,他们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钱斌还给他们一人接了一杯水,但是白言朗和郝鑫谁都没有敢喝。
等了几分钟。钱斌带着一个中年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郝鑫和白言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黄经理,数额较大的单子款项都要经理负责。”
黄经理坐在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笑了笑。郝鑫看着这笑容只想到了‘笑里藏刀’四个字。
钱斌再次解释道:“这位郝先生就是郝志富那一单的保人,也是郝志富的儿子。”
黄经理点了点头,将黄色的文件袋递过去:“小钱说你们想看原件,所有档案都在里面,请小心查看,不要折叠损坏。”
郝鑫接过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都取出来看了一遍,自己父亲的字迹自己当然很了解,每一张借条每一份借款合同的签名逐个确认,越看越觉得心寒,每个签名没有一个是虚假的,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亲眼看见依然觉得心被人狠狠揪住,难受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借这么多钱,以前家里要供养两个小孩上学日子过得紧巴巴,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和弟弟都毕业了,生活好不容易宽裕了一点为什么要借这么多的钱。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的翻页声。
黄经理看没人说话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放心,虽然我们是借贷公司,但是手续齐全绝对合法,而且超过五十万的每笔款项都在两名以上的律师监督下签署的。虽然对郝鑫先生的情况我们也非常的同情,但是在商言商一码归一码,钱是必须要还的。”
“他们这么借这么多?”郝鑫声音干哑低落。
黄经理看着郝鑫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公司主要做的是小额贷款,数额不会太大借贷每个人都会有最高额度最多不超过一百万。但是你的父亲,他向不同的业务员借债,因为我们公司的账目都是一月一盘,到了每月盘账的时候才发现你父亲加起来借了这么大一笔数额,所以......”黄经理无奈的耸耸肩继续说道:“我们发现不对立即派人上门查看,可是合同预留的住址早就人去楼空。”
钱斌立即赔笑的说道:“经理,是我们的失误让人钻了空子。还好郝志富留下的担保人信息是真实的。”
白言朗倚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郝鑫,郝鑫的爱人有他就够了,郝鑫的家人有他就够了,把那些多余的人统统都从他的生命里剔除,所有拦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他会一个一个亲手去除,郝鑫只要有他就行了。
郝鑫看着文件里面的户口们复印件已经他的身份证握紧了拳,以往那些关于父母的温馨回忆郝鑫就在这一刻冻结成黑白,冷的他浑身发抖,从心底都感受到一阵阵寒意。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棍棒加身而是现在这样被最信任的人狠狠推入深渊。
白言朗看着郝鑫紧握的双手勒出一条条凸显的青筋,他靠过去,伸出手将郝鑫揽在怀里紧紧抱住:“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然后在郝鑫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的瞪了一眼黄经理冲他使了个眼色。
黄经理看着白言朗的神色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低着头,缩小存在感。
郝鑫紧紧的靠在白言朗怀里,他一直觉得白言朗柔弱善良需要人呵护,可是在这一刻他深切的在白言朗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在自己一筹美展的时候至少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自己倾尽所有,
他何其有幸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又何其不幸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一个人。
等了几分钟黄经理看着郝鑫的情绪稍有缓解,看了白言朗一眼,白言朗睫毛轻轻颤动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黄经理立即挂起营业性的笑容再次上线:“郝鑫先生你看,今天你们是来还钱的,是不是现在把业务办一下。”
郝鑫无措的看着白言朗,白言朗拍了拍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这个皮夹还是郝鑫用旧了淘汰掉放在柜子里,然后被白言朗看到要过去的,上面黑色的皮质表层有点脱皮,空荡荡的皮夹里只有几张零散的纸币,白言朗从空荡荡的钱包里取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刚好是七百四十六万,付款单位也是郝鑫熟悉的‘辉煌金融公司’的印章。
白言朗将支票递到黄经理面前:“这里是七百四十六万的支票,你们可以去银行验一下真假。”
钱斌立即去通知财务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