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大家就知道,昨天晚上村书记被一只狼攻击了,有传闻还道是只会说话的狼。村里知道进化狼的数来数去就几类人:一类是郑阿哥这样的“狼痴”、一类是平时就喜欢听稀奇事儿的年轻人、还有一类就是最近正在搞灭狼行动的村里干部……这事儿一出,知道进化狼的自然懂得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只当是道听途说罢了。
村书记躺在镇里医院的床上,他昨夜喉咙受伤,导致声带受损,吐字困难。
村长在他旁边坐着直叹气:“我早就说了,不要闹的那么难看!现在可好,人家来报复了吧!”
村书记艰难地张着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村长挥挥手,一脸不耐:“你别跟我说话,听你说话太困难。”
“人和狼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被你搞这么一出,我们村可算是树了敌了!搜了一晚上搜出来什么了?什么都没搜到!我看这是直接出村儿了!你就等吧,这次算你命好,我看它出了村儿下次找一群狼来报复你,你可怎么整!到时候别说你了,全村都得因为你遭殃!”
村书记来不及回答,村长又指着他骂:“还有你那个狼皮生意,还做!我劝了你多少次了让你收手!还不收!到时候被村里知道你一面打击狼,一面又靠着狼赚钱,他们得怎么看我们?我们都得被你连累的坏了名声!”
“这事儿不能再查了,你是想闹得多难看?人家大明星马上就来了,随便打听一下就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村长走到窗前,笃定地说,“不管怎么样,这段先给我安稳下来,等这笔捐款落下来了,再说别的。”
“还有,之前本来说让你负责这笔钱,现在你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是让小郑来负责吧。”村长说完,又瞥了村书记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笔钱的账目要算得清清楚楚,你可别动歪心思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村书记只得灰头土脸地答应下来。
另一边,唐乏初一大早就去找了邱阿爷。
邱阿爷的屋子房门紧关,门口贴着个字条:“来的人若是阿初,请一切遵从本心做事,我要出趟远门,短期内不会回来,勿念。”
唐乏初把那字条来来回回看了数遍,他在门前闷着头坐了好一阵儿,才慢吞吞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中途他回了几次头,看向远方的狼林。不断回头的路,注定要走很久,他最终到家,天都快黑了。
李小妹匆匆赶来,对他说:“阿初哥,你快来呀,我阿爷快不行了!”
李大爷似乎是上了火,身体一下子就扛不住了。他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嘴里还说着胡话:“村子不行了,不行了!”
村里的郎中说他是“气急攻心”,只能调养。
唐乏初问李小妹:“他这几天动气了?”
李小妹说:“他老是在门口往外看,前段时间听说村子里灭狼,就整体抑郁寡欢的。昨天来搜院的几个人,阿爷嫌他们动作忒粗鲁,和他们吵了几句,骂他们这是在狼祖宗的地盘上动土,还说狼村现在都被他们搞得没狼了,狼村已经名存实亡了。”
唐乏初奇道:“你阿爷不是怕狼讨厌狼吗?”
李小妹直摇头:“阿爷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私下经常说现在的村子不像原来的村子了,没有狼的村子变味儿了。”
唐乏初沉默着,看向李小妹,对她说:“你也是大姑娘了啊。”
李大爷病了以后,唐乏初往隔壁跑的次数变勤了。
中间他抽过一次空,去找了郑阿哥。进了院,他看见郑阿哥站在几个大箱子旁,见他来了,对他笑着招呼了一声:“叫你好几天了,咋才过来。”
唐乏初急匆匆走过去:“这不是一直有事儿吗!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搬家啊?”
“对啊,去俺哥那儿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把东西都搬走?”
郑阿哥摸了摸兜,掏出来烟,看了眼唐乏初,唐乏初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于是郑阿哥抽着烟对唐乏初说道:“人心也是rou长的,寒心的事情多了,总要再做别的打算。”
唐乏初问他:“是为了毛毛?”
郑阿哥狠狠抽了一口烟,皱着眉眯着眼睛说:“毛毛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畜生,那也是俺亲自挑的,认真带的,从小养到大的畜生!那是和闺女一样的!”
“你说说这个理儿,咱们明白,小姑娘她也明白!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儿,仗着有权有势有力气,直接强行把狼给打死了,这办的是人事儿吗!”
郑阿哥把烟掐了,在地上狠狠搓了两脚:“这村子俺是呆不下去了!毛毛俺是养到大的,它胆儿小,能力也不强,这种狼要不是人养早就被自然淘汰掉了,现在把它送回去,那不是直接送它去死吗!俺舍不得,也做不到。”
唐乏初沉默地伸出拳头,郑阿哥看着他,两个人击了一拳。唐乏初闷声说:“我明白,兄弟一路顺风。”
第二天天一亮,唐乏初家就有了客,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