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自嘲地笑了笑,良久才收敛了笑容,“如果向晴配合调查案情,还有没有希望破案。”
陈楠想了想才说:“很难,但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林远站起身来,拍了拍陈楠的肩膀:“我会帮你的。”
陈楠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痕,眼神莫名变得坚定,“我劝你小心一点,向晴并不是你们看到那副柔弱的样子。就算她想说实话,她背后的那些人怎么会允许?”
林远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有,”陈楠擦了擦眼泪,声音带了点鼻音,“她很可能知道一些关于你们车祸的事情,也是我之前质问过你的一点。”
耳畔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远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眸光幽暗,“有人过来了,你先起来,免得惹人注意。”
陈楠用手背擦了擦脸,久蹲让腿部有点发麻,起身的时候扶了扶墙。
林远下意识地扶住她的手臂,眼里带着温和的善意:“不着急。”
陈楠这才正眼看林远,印象她总觉得他是个闷葫芦,一遇到与钟恺凡相关的事仿佛断片儿了。但是此刻感受到林远对自己的关心与维护,心里涌起久违的暖意。
她总算知道了李萌为什么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你先回房间休息,向晴一时半会儿跑不了的。”林远目光笃定,看了看腕表,已经快九点了,不知道安然这时候有没有找他。
陈楠看出他还有事,不愿给他多添麻烦,“好。”
说着,她朝左手边的入口走了过去,通往客房的电梯近在眼前。
林远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瘦削而高挑的背影发呆,握住打火机的手心不自觉紧了点。
下一秒,他已敛住情绪朝宴会厅走去。
安然从人群中捕捉到他的身影,眉眼间带了几分责备:“怎么这么久?”
林远下意识地环视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没有,我就是出去透个气。”
安然往他身上嗅了嗅,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抽烟了?”
“就一根。”林远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安然冷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恺凡,“他最讨厌烟味儿。”
林远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发现安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无聊至极。更何况,钟恺凡自己也抽烟,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我多大人了,你连这点破事儿都管?”
要不是碍着人多,安然真想赏他一个暴栗,“怎么说话的?我告诉你林远,我管你一辈子。”
林远瞟了她一眼,从安然眼里看到了几分亲人才会有的关切,心又控制不住的软了,拉长了语气:“好——,你管我一辈子。”
安然知道钟恺凡带了女伴来,察觉到林远有点心不在焉,她悄声问:“心情不好?”
“没有。”林远接过一杯香槟,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面无波澜。
安然赞赏式地看着他,“阿远,可以啊你,会藏情绪了?”
林远白了她一眼,没接话。
空气里飘荡着小提琴轻柔的声音,与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人有种放松的错觉,实际上在这样的名利场,都是各路神仙,一不小心就容易说错话、得罪人。
“聂岑玉真是Yin魂不散。”林远腮帮子紧了紧,一口喝完了剩余的香槟。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聂岑玉正言笑晏晏地跟几位男士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喜悦的光彩。
安然耐着心地说:“《刺客》她投了钱的,这种场合她能不到?再说了,这些事都过去了,不管怎么样,你也得到了该得的。”
林远单手抄在裤袋里,将杯子放回到服务生的手持托盘中,缓了缓才说:“我宁可不要。”
安然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林远心里仍有Yin影,现在是最好的和好机会,她试探着说:“阿远,你原谅了我没有?”
林远低眸,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西服袖口上,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良久,他咬着下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当年的事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吴元威再三向她施压:“你自己掂量掂量,真得罪了聂董,林远就别想在圈子里混了。人在江湖上混,谁还没点委屈了?”
所以林远那时候怨她,怪她助纣为虐。
想到这些,安然不自觉地仰起头,仿佛有点害怕情绪失控。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枷锁,仿佛打开了,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这个圈子有高层好男色并不是件怪事,只要进了资本游戏圈,无论男女,一旦被人盯上,很难幸免,除非不想出头了。她只是没料到聂祖安一把年纪,还霸王硬上弓,爱这种强人所难的戏码。
偏偏林远本来就喜欢男人,这种事对他来说等同于毁灭。
她信他在台上说感谢家人,感谢工作人员,但是她不信他真的感谢这种屈辱的机会。
眼看着聂岑玉朝钟恺凡走了过去,林远立刻迈开了步子。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