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道:“殿下不怕,我自然不怕。”
雨霖婞森森地吓唬她:“你家殿下不会死,她当然不怕,死的可是你。”
十四面色像一块石头,木然道:“臣愿为殿下而死。”
我蜷缩着身子,默默地将脸撇开。天可怜见,我终于比烙饼重要了。
“你们两个,都不是正常人!”雨霖婞撇嘴,将脑袋歪在洛神肩头,握住她的手,作小鸟依人状,戚戚然地道:“死鬼,这就我们两正常。人家,人家现在就只有你了。”
我现在就想着把她那双握住洛神的手,给啃下来。
洛神面无表情地瞥了雨霖婞一眼,推开她的脑袋:“对不住,霖婞,实话同你说,我也不正常。”
“你这坏东西,伤我的心。”雨霖婞装模作样地叹气,顿了片刻,复又敛容,严肃道:“你们说,现下该如何是好?”
十四与洛神一同陷入了沉默。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着双手束缚在身后,只得曲起膝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洛神伸手过来扶,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我只是望着她,她不紧不慢地缩回手,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我转身就走。
“师师,你去哪里!”雨霖婞在后面叫道。
我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不晓得为何,现在我就算身上不曾有照明物事,眼前景致拢在黑暗之中,也算瞧得颇为清楚,只是看起来有些重影,摇摇晃晃的,略略带点暗红色。
一直走到一处深渊旁,我才停下。其实说是深渊,裂开的口子也不算是特别宽,从那裂开的乌黑缝隙里,逸出一股酸腐且又带着硫磺气味的古怪味道。
身后火光靠近,洛神,雨霖婞和十四俱都跟了上来。
雨霖婞拍了我一把,恼道:“师师,你一声不吭,摆这副冷脸子给谁看呢。”
我侧着身子躲开,雨霖婞这才瞧清楚眼前之景,许是吓住,道:“这莫不是那粽子口中所说的,外围Yin沟?”她凑过去嗅了嗅,立马退开,脸色都白了。
“好难闻,我有点想吐,还有点发晕。”雨霖婞抚着胸口,讪讪道。
十四也皱了眉,道:“我心口也堵得慌。”
雨霖婞看向洛神,道:“死鬼,你有没有不舒服?”
洛神淡淡摇头,道:“Yin沟里面里面想必是积存着大量的瘴气。我是不怕瘴气的。”
“师师,你呢?”雨霖婞又问。
我没说话。
雨霖婞这才真真正正地害怕起来:“这么说……这么说,那粽子说的,都是事实?”
我截住她话头,终究冷冷地道:“滚出来。”
“什么滚出来?”雨霖婞道。
“自然是说我滚出来了。”话音刚落,黑暗里悠悠然地晃出一抹惹眼的雪白。一名身着银白装束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玉冠束发,清雅俊秀,尤其是那双眼,内里仿佛含着春雨,在这森森的龙渊外围,竟是带出几分烟雨江南之色。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一笑:“韶儿,你好耳力。”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尹墨寒,怎么是你!”雨霖婞拿手一指,愤愤道:“你活腻了,竟会跟踪我们。”
尹墨寒撑开玉扇,悠然扇风,微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并非跟踪你们,而只是跟着韶儿。”
“那石门已然关了,料想你是在石门关之前进来的。”我哂笑道:“怎么,眼睁睁看着淮阳子冲xue出去,合上暗门,你也不怕的么,竟会留下来。龙渊里如今什么境况,你该清楚得很,是想寻死么?”
尹墨寒轻笑:“我怕什么,我又不会死,区区瘴气,却又能奈我何,只得那些凡俗皮rou才会经不住。淮阳子自去关他的门,与我没有干系,我待在这,觉得欢喜得很。韶儿,这般,我就能永远同你待在一处了。我觉得好极。”
他这话说得实在露骨,我心底内火瞬间就蹿出来,心里暗忖着,到底我是掐死他好,还是砍死他好。
下意识扭头去看洛神,我以为她听了尹墨寒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她却只是垂着眸,脸略微侧向一旁,看着那Yin沟,神色淡极了。
我心中一紧,又是一松,黯然半晌,默默地在心底暗示自己,这……这样也好。
雨霖婞恶狠狠地审起尹墨寒来:“莫非方才引我和师师前来的白衣男人,就是你?”
尹墨寒继续摇着扇子,只是微笑。
雨霖婞看不过眼:“大冬天的,扇什么扇,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这么sao?”
尹墨寒含笑道:“我不扇便是。”语毕,将玉扇折了,收于腰际。
我道:“那日元宵赏灯时节,舞金狮的男子,以及前阵子在我们住处转悠的白衣人,可都也是你。”
“是。”
我冷笑道:“你跟我们很久了嘛。我们来青萱多久,料想你也待了多久,躲在一旁瞧着,心里很痛快么。”
尹墨寒道:“躲在一旁瞧着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