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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看着窗外朦胧夜色:“你既不愿出去,我也不强求,我自个出去。”
她扑过来攥住我的衣袖,我冷眸睨着她,她又瑟瑟索索地收回手去:“我闷,你也带我去罢。”
“想去,那就早点歇下,明日是花朝,要早些起。”
“什么是花朝?”
“花朝是青萱的一个节日,最早源自于周朝,定在春日百花盛放的时节。青萱历史古久,循礼守旧,这花朝节自周朝一路流传下来,亦不曾湮灭,不过中原其他地域已然绝了。花朝时节,街上会有许多卖花或者扎花的人,期间也有年轻男女相互赠花,借以寻觅天成佳偶。”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寻情人的节日。”
我道:“严肃些。你一个小孩子,却又晓得什么情人?”
她忙脸红道:“我……我不晓得。”
我道:“不晓得就去睡,莫要在此胡言。”
“哦,好……好。”
第二日花朝,阳光暖煦,二人洗漱过后,踏着晨光出门。时辰尚早,街上却早已熙熙攘攘,街道两旁摆着各色花篮扎花,杏花洁白雅致,一簇一簇,恍若白雪;深山里采来的迟开的红梅,花苞莹润,十分少见;而最灿烂的莫过于这个春日时节开得正好的桃花,一支支整齐搁在摊位上,或者花篮里,枝条墨绿,桃红色花瓣上头沾着露水,迤逦勾人得很。
整条长街上混合着花香与食物的香气。二人在街上慢慢腾腾走着,打算寻个好地坐下吃早餐,这时女孩扯了扯我的衣袖:“你看左边摆着的花,比右边的多多啦,那么多花,也没有摊主守着,我刚还看见一个老人家取了几支花走了,他没有付钱。我可不可以也去拿一支?”
我淡道:“那是给死人用的。你也要么?”
她历来怕黑怕鬼,听到死人二字,脸色都白了:“什……什么……那,那个老人家,他……他是鬼的么?”
“是人。”
“你……你不是说那些花只是给死人用的么?”
“是给死人用的不假,那老人家只是取了些许花枝前去祭拜而已,至于那祭拜之人,应是他亡故的妻子。”
女孩舒了一口气:“幸好。”
我道:“自古左为Yin,右为阳,这花摆在左边,便是幽冥之花。花朝时节,除了阳世男女携侣求爱,亦是追思亡故眷侣的日子,是以左边也备了花枝。这些花不用钱,有人若有心爱之人要祭拜,自去左边取几支走便是。至于旁的人,也不会伸手去拿,毕竟冥花晦气得很。另外晚间这些花也不会撤去,青萱地气不好,相传夜间时有鬼魂出没,鬼也有眷侣的,白日人场,夜里鬼场,你可懂的?”
女孩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懂……懂的。”
我将手一指:“你瞧,左边那处有个小男孩在看花,生得很是俊俏。”
她忙抬头去望,倏尔又汗涔涔起来:“在哪里?在哪里,我怎地瞧不见……”
我道:“你瞧不见的么?他在往你这边看呢,年纪和你一般大,梳着公子髻,穿得一身银装。”
女孩攥住我的手,手指发颤:“我当真瞧不见。”
我“恩”一声,轻声道:“那恐是那夜间场的角儿出来了,想提前挑些花回去,免得晚间争抢。我瞧他总在看你,估摸着是瞧你生得好看,想讨你归家去做个媳妇。”
她将头低下去,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我还小,还小,不给人做媳妇的。”
我道:“童养媳也是可的。”
她一抬头,眼里含着包泪一般,盈盈地望着我,咬着唇怒道:“我又不喜欢他,作甚要给他去做媳妇。你去跟他说,要他走开些,莫要一总盯着我看。”
我亦是微微咬着下唇,煞有其事地低头看她。
她急道:“你做什么要笑?你去同他说呀!我才不给别人做媳妇!”
我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笑了?”
她道:“你咬着唇,眼睛眉毛都弯了,还不是在笑。你当我傻的么?”
我一摸自己的脸,道:“好罢。你莫怕,我骗你的。没有那小男孩,他也不会讨你做媳妇。”
她眼里泪花闪耀,分外地委屈:“我之前说过这世上我就只信你,我信你,你竟会骗我……”
我道:“我之前也说过我不是好人,叫你有些话莫要信我的。”
她将头偏过去,拿手揉了揉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追上去,道:“喂。”
她并不理我,依旧只是朝前走。
我走到一旁花摊,挨着一簇妍丽的桃花站定,又道:“我被你刺伤的地方疼,你不来瞧瞧我么?”
她这才回过身,朝我走过来,沉着脸道:“我之前刺伤你,是我的错。本就是我欠了你,不该同你发脾气,我陪你回家休息罢,不玩了。”
我折了一支桃花与她:“给你了。”
她愣住。
我又道:“这是右边的花,不是左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