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起来,立刻就想冲出去,却被十四一把拦住。
十四道:“殿下,她已走远,您追不上。司函大人吩咐过,您晚间不得出门。”
我压下怒火,静了半响,道:“她……她有没有说什么话?我是说,她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的么?或者……她对你说了什么话?她……她说什么了?”
十四面无表情道:“殿下,她没有说一个字。”
洛神。
没说一个字。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下去罢,这里不用你看着了。”
“是,殿下。”
门被带上,屋子里十分寂静。
我睁开眼睛,哆嗦着去拆解包袱。包袱被打开,里面另有一个布包,里头俱是我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一层一层,散发着皂角的清香。
随着布包一同放置的,还有我以往为作消遣而买的那卷话本子,平素我拿着话本子看时,便喜欢靠在洛神身上,她身子柔软,我这般靠着她看书,总也会昏昏欲睡。
洛神也同我一起看书,大抵是记载晦涩风水一类的古书,安静非常,见我将睡未睡,便会笑着说:“这般无聊的书,瞧着都能睡着,有甚好看的。”
我索性躺在她大腿上,仰看着她的长睫毛,懒洋洋地答她:“也不算无聊,都看下去了,也只是想晓得一个结局。”
她道:“什么结局,不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么?酸得很,一猜就中。”
“这卷话本子你又没看过,可莫要乱猜结局。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猜错了,你就要认罚。”
“好。罚什么?”
“罚……那什么。”
“哪什么?”
“就……就那什么呀。”
“哦,原来是那什么。不等那结局揭晓,我只当自个猜错了,现下就可先认罚。”
“等等……你这坏心眼的……你,你手往哪搁?!”
哔剥一声,红烛爆出一声轻响,扰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接着去翻看包袱里其他物事。
一串纸袋封好的糖葫芦,晶莹剔透。
一个锦丝小袋,我拿起来掂了掂,拆开来看,发现里头放着半枚红鲤玉佩。我之前那半枚玉佩原是洛神赠我的信物,但是在墨银谷的古墓下遭遇雪豹,那半枚玉便碎了,缺失一块残片,根本无从修补。
我拿起袋子里这半块红鲤玉佩放在眼前端详,玉色红光流动,没有修补痕迹,正是洛神身上那枚。
对着火光,那红鲤的腹部,刻着一个娟秀小字:师。
我将这半枚刻着我姓氏的红鲤玉佩,摊在手心,定定地看着。
看了许久,又摩挲了许久,直到这冰冷红玉都变得暖了,才将将收进怀里。
再去翻看包袱,看看有无其他物事。洛神递包袱时,虽然没对十四说什么,但是她说不定会在包袱里头藏了条子或者简信,以此捎几句话给我。想到这,心底又变得期盼起来。
翻找许久,连那纸片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我用手蒙住脸颊,深吸了一口气。
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哪怕给我捎上一个字,那都是好的。
不过,若认真算起来,她确也给我留了一个字,半枚玉佩上的那个“师”字。
默默将包袱收好,脱了靴袜外衫,爬上床榻躺着。
被褥柔软,被单下层亦是垫得云般厚实,算得上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铺了。可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却又是最不舒服的床铺。
看着帐幔,久久都合不上眼。右手处则是虚空的,只有冰冷的被单-----换做以往,我右手搂着的,该是洛神才对。
从蜀地竹林与洛神初见,到组队深入楚王妃陵墓历险,到龙沟古城,到姑苏公主墓,再到墨银谷,现下辗转至青萱,一路走来,我都没和她分开过。就连最开始在尊王府上,两人关系虽然并不算太熟稔,但是也能时常见到她。
陵墓中,我曾与她走散几次,最终,她也会找寻到我。无论在哪里,身处什么境况,安逸也好,危险也罢,我的视线范围内,总能瞧见她那一袭白衣。
我与她朝夕相处,短暂分离一事,从未考虑过。
我此刻在床上躺着,她却又在做什么呢?
可也歇下了?
或者就着烛火专注看她惯常看的那些晦涩古书?
她如今身子不好,正在伤寒,发着烧,会咳嗽得厉害么?哎,雨霖婞这个大小姐既不会做饭,也不愿洗衣,估摸着煎个药都会闹幺蛾子,不晓得能不能将洛神给顾看妥帖。要是我能守在洛神身边,该是要好很多。
这般想着,越发闭不上眼,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方才浑浑噩噩地睡去。直到第二日十四过来唤我,我才起身,之后又被两名黑衣少女伺候着洗漱更衣。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个平民俗人,突然被人如斯重视对待,只觉浑身不自在,看见她们给我拿起那套银白色的华服,我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