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能活,但是洛神是我至爱,我分外依恋她,自然是想时刻瞧见她,与她在一起,此乃人之常情。一想起要与她短暂分开,便觉得不大习惯。
不过见洛神那模样,好似真要一人回家去住,只得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得空的时候,你会来看我么?”
“会罢。”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会罢?”
“会。”洛神道:“若我能见到你,就会。”
我奇道:“我就住在这,哪里也不去,随时可以见到。”
洛神道:“倒也不是。若我来看你时,你正在疗病,那便不合适了。”抬头看了下天,她又道:“雪下得大了,快回去罢,莫冻着了。”
犹疑片刻,我道:“姑姑她跟你说了别的么?比如说,让你不高兴的事。”
“没有。”
“姑姑她好像……不喜欢你。”
洛神淡道:“我不是什么黄金白银,自然受不得每个人都喜欢。她不喜欢我,与我没有干系,你喜欢,就好。”
我急忙道:“我,我喜欢极了。”
洛神笑了下,我挽上她的手臂:“那我回姑姑那里给你拿把伞。”
“不用。”洛神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看着你回去。”
看着她漆黑似墨的眼眸,我很想再和她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偏生说不出来。走了几步,我回头道:“我可走了。”
“恩。”
洛神脸上晕着浅浅一丝笑意,像风一样轻柔,晶莹的雪花落在她黑发上,白衣上,静谧非常。
我又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你晓得我要带些什么东西么?”
洛神点头道:“晓得,你的行装,我都知晓。”
“我突然想吃糖葫芦,你给我捎带过来,可好?”
“好。”
“你给我买的那套水青色新衣,你莫忘了捎给我。”
“不会忘。”
“我之前买的那本话本子,拿来做消遣的,我还未看到结局。你给我也一并带来,可好?”
“好。”
脚下积雪松软,沙沙作响,我按捺不住,又回头看着她。
她在后头微笑道:“你若再同我继续说话,天可就要黑了。”
我被她看穿,只得低头往前走。高空灰白,雪花自高处纷纷扬扬落下,整个世界仿佛放了空,只得这一片莹白境地。
不知走了多久,我最后一次回头,只能看见身后洛神一袭单薄白衣剪影,乌发飘荡,孤单地立在一片雪白之中。
雪花漫天飞扬。
似要将她湮没。
回到宅院,司函还和之前一般,靠立在栏杆处,看着我道:“回来了?”
我有些累,一时没顾得上答她。
她脸上显出几丝看似愉悦的神情,浑不似初见时那样冰冷,微笑道:“你媳妇走了?”
我有些不悦:“走了。”
司函笑意越深:“很好。”
我淡淡道:“姑姑,疗病一事,你打算何时开始?”
司函道:“不急。”
“可我很急。”
“你是急着想回去见她。怎么,这才分开一会,你便受不住了?”司函走到我面前,伸手搭在我肩头:“瑾儿,那你以后,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一沉,拿开司函的手。
司函却不在意,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瑾儿,等了这么多年,你总算回来了。我很开心。”
我没说话。
司函兀自对周遭空气道:“十四,带殿下去沐浴更衣,稍晚点带她到偏厅来与我用晚饭。”
暗处传过来十四一声无感情的回应:“是,大人。”
我扯住司函的衣袖:“什么……殿下?我不是。”
司函捉住我的手:“瑾儿,你忘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不过我会治好你,让你想起一切的。我们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你缺失的时光与记忆,但是这得慢慢来,在这之前,你只要安心接受这一切便好。”
她漆黑的眼望着我:“你只要晓得,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我的公主殿下,你生就高贵血统,那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发着抖,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怒道:“我与洛神之间,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早先就说过,你莫要侮辱她!再者,什么公主殿下,我根本就不是!”
司函道:“我说你是,你就是。”
我压制心中狂躁,哑着嗓子道:“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听你这些疯言疯语的!”
司函道:“瑾儿,你忘了很多事,一时半会这般突兀告诉你,料想你也接受不来,我能理解。放心,我现在不会说太多,我们慢慢来,随着你的恢复,一切都会自然地好起来。十四,带殿下去更衣。”
言罢,转身便走。
我捏紧了拳头。
司函,有时我真的很相信这个年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