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奏折。
身旁人冰冷刺骨的肌肤让我欲离,却又不好真的将他推开,只好再靠近些,希望能让他也暖和起来。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又瞥过了头去看奏折,但却不再沉默,而是给我讲述着奏折上的内容、各地官员的政绩情况。
[这是凉州府台的奏折,上述凉州适逢大旱,粮食欠收,百姓饥不择食,希望朝廷能拨下赈灾米粮来。]他又抽出了另一张奏折,淡然道[这份是幽州守备的奏折,幽州局势动荡不安,常有外族部落袭扰,急需扩充兵员和朝廷的军饷。
[国库存银有限,买了粮食就无法再拨军饷,拨了军饷亦不能援助灾民,你说,这怎生是好?]
这的确棘手,但并非无解决之道。我接过他手中的笔,批阅了二字[调度。]
[可在凉州布皇榜:凡参军者即可得粮,这样便可解决幽州兵源问题,国库银两也因用于幽州,毕竟那是锦国国北天险,万万失守不得。至于凉州,大可将江南存米调往以解燃眉之急。]抬起头,他正笑望着我,目光之间毫不隐藏激赏之情。
脑海里又不由得想起刚刚他的表情来,那样的淡然,那样的沉稳,仿若这事儿根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你早就想到解决之法了是吗?]
他点了点头道[确然如此,但你比我想得更加深远,将江南存米调往凉州确实比我所设想的用京城存粮来救济灾民来得行之有效。]
[何故?]虽说从京城运粮的确要远一些,但也仅仅是运费的问题了,二者应并无太大差别才是。
他默默地望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又批阅起奏折来。
心里被深深震撼了。我读懂了那眼神,那凄凉无奈的眼神。路程越远,就意味着到达老百姓手里的米粮越少,这层层关卡,级级官员,哪个不趁此机会大捞一比!
望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脑海思绪万千[你竟也是替百姓着想的么?]
夜很深了,兰府书房内不时传出人声,时而激烈,时而轻柔。千万户人家已然安枕,而这一夜,两颗心一同相伴到天明。
第二日。
今日不用上朝,我便去了吏部处理些公事,却听得那些官员道早些时候,卢贵同我那老丈人争执了起来,气得他愤然离去。我只好匆匆回家,先了解情况。
[爷,倪大人他……]婉清话未说完,就叫我打断。
[我知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倪大人的一个远房表侄在吏部当差,不久前,他得罪了自己的上司,便叫那卢贵以私吞赈灾钱款为由给关进了牢房。倪大人自是为了帮他讨个清白。]
我皱眉深思。不,不对……那人只是个七品小吏而已,卢贵根本就范不着贬低自己的身份,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较劲。即便是他真的惹怒了姓卢的,也不会落得个关押的下场,怕是早被人杀了。迄今为止,死在卢贵手上的官员也是不少了,若不是看那些人没有丁点用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之久。
慢着,这个人我似乎见过?
[他叫什么?]
[林远堂。]
[哼!]如果我记得不错,他原本就是卢贵手下的人!那林远堂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些年就因收授贿赂而左迁,只是近两年才回京,在吏部当了个小官。
本来这林远堂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卢贵定然不料我竟然知道这个人。只因当年给他行贿的是我十分看重的一个很有才气的学子,知晓此事后我由得痛心疾首。我恨,恨那少年就这么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恨他根本不懂何谓官场!他林远堂能帮什么忙,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而已!向他行贿还不如来找我!不过,那少年是不齿的吧,不齿屈膝埋头在我这个朝廷第一jian臣的面前……
姓卢的,今儿个你倒是唱的哪一出?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卢应卿对竹儿的穷追不舍。
[上次的事情可有进展?]
婉清不知我所云,疑惑的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随即恍然大悟。
[回爷,属下探知卢家对倪家别有居心似乎是为了件宝物,但具体是什么,属下也不得而知。]
宝物?倪墨轩清贫如水,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能入人眼的,怕只有那几副古画了,但决不至于卢贵如此大废周章。
[把卢家的暗探召来。]
[是,爷。]
半盏差的功夫,一副下人打扮的少年便恭敬的站在了我面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而已。
[近来卢府可有异常?]
[回爷,图王爷曾到访两次,至于其他……对了,半月前,一位姓林的公子时常到府上来,但多数在晚上,二人时常在密室谈话,属下无法窥听。]
果有预谋!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曝了身份。]
[是,爷。]少年应到,却没有分毫离开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笑望着我,似是个讨赏的顽童。
[拿去吧。]随手扔了本秘籍给他,少年立刻喜上眉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