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金光射向自己。
夕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浑身骤麻,便从梦境之中惊醒了过来。
“夕姑娘终于醒了?”
夕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芍药那似乎像是算准了一样的开口,幽幽地问道。芍药坐在不远的桌子旁,恣意轻巧地玩弄着手上的珠子,语气虽平淡,却也暗含着一丝疑惑。深邃的眼珠子里闪动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咳……这是哪儿?”夕本能地紧了紧右手,怨风还在手上,倒是定了一些心神。再看向芍药,气定神闲地坐着。
她轻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头晕地扶着额头,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房间的布局和刚开始见到月凌霜的房间极为相似,猜测自己应该还是在铸剑山庄之内。
“铸剑山庄的主苑……”芍药放下了手中的珠子,走了过去,看着夕,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
“主苑?”夕穿着中衣,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她从床上爬了下来,对面前的芍药点头致谢:“多谢芍药姑娘,请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夕瞥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自己随身的包袱和有些脏乱的外衣。
“约莫一个时辰吧……”
芍药微抬起下巴,想了想回答道。她正巧路过主楼前的院子要去找秦少淼,却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夕。心下奇怪,探了探鼻息也算正常,总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在地上睡觉吧。
拍了拍之后,发现夕还是纹丝不动,芍药一搭脉,才发现有些异状。所以,她便找了个壮汉,将夕给抬回了自己的房间。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夕才醒了过来。
芍药的话让夕回忆起了自己早先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让她感觉那么不真实。她轻蹙眉头,手指按着印堂摇了摇头。
“麻烦芍药姑娘了……”
“不必客气……夕姑娘急火攻心,脉象不稳的很,不知是何缘故呢?”芍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什么大事,略有担忧地问道。
“这……或许是没有休息好吧。”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些话,说不得。夕愈发觉得束手束脚,这心灵的博弈持久地让人疲惫。
“既然如此,那夕姑娘就在此歇息吧……”芍药心领神会地说道,并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夕站在那里愣了很久,连芍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心神慢慢地归位,但疼痛也随着记忆慢慢地剧烈起来。小霜那责怪和怨恨的眼神,不打招呼地出现在脑海之中。她端起了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水灌进了胃里,冰冷的感觉让夕渐渐地拾回了些许的理智和警惕。
风云变化总是在一息之间,可这瞬息万变也太过突然了。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所得知的,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和惊讶程度席卷了整个心灵。
她想接受,却也承受不住如此多如此混乱的思绪。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一如既往,不曾改变的承诺。她要保护小霜,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她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但夕是重承诺之人,而心中的深情,经过这么多事情,早已不是想断就能断的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在掌控之中。
她缓了缓呼吸,清丽的眼眸中倒影着整个房间。铸剑山庄到处是岚樱阁渗透的耳目眼线,小霜必会和秦少淼相认,之后开启逐渐炉。如此下来,樱穆梵一定会知晓。即使不通过自己的转述,也难免有第二第三个探子。
特别是心思缜密,洞察力极强的芍药,不假时日,一定会发现其中的猫腻。而她从未表明态度,若是月凌霜的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听命于樱穆梵,更觊觎集风堂堂主之位的话,恐怕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
夕不想以恶意去揣度温柔的芍药,但这潭水之深,不堕入,谁都不知道个确切。
那么要怎么做?才会让小霜避开血光之灾呢?
夕在房间中踱步,伸手拿过上面沾了不少灰尘的外衣,使劲地拍了拍,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衣服的背上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破洞。她未补过衣服,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苏妈妈为自己做的。到了千香楼之后,成批的新衣服,也都没有出现破洞的情况。
夕从包袱中苏妈妈放进去的针线包。回忆着印象中苏妈妈缝补的样子,可毕竟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的夕,穿针引线都显得尤为吃力,好不容易,将细线通过针眼,这缝补的技巧和方法又让她傻眼了。
手上继续动作着,心神却愈发不宁起来,神识也游离了开去。
“啊!”
针线无眼,本就不熟练的夕还走神了,这不,尖细的针尖直戳入指尖,一滴鲜红的血ye从指尖流了出来。疼的夕一下缩起了手指。
夕将手指放入口中,咸涩的血ye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上脑门。这点小伤倒是算不了什么。但心上却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虽说她不是迷信的人,可这种不好的预兆还是让夕莫名的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