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麒的声音里有了哭音,他四处看看,不知道在找什麽,然後揪住盖著冉穆麟的棉袍,说了句“不够”,就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弟弟的身上,然後他又拉住冉墨枫的手,急急道:“墨枫,你父王只是累了,他在歇息。”
“嗯。”冉墨枫左手托住父王,右手握紧皇伯的手,“父王只是累了。”
“对,对,穆麟只是累了。”冉穆麒不知该做什麽的先擦擦眼睛,又想去握冉穆麟的手,却发现自己还握著冉墨枫。他的脸白得似鬼,嘴唇一直在抖,似乎在忍受著极大的痛苦。
“穆麟,穆麟,”冉穆麒轻轻拍拍弟弟,又不甘愿地说,“你和皇兄说句话再继续睡,穆麟,你醒醒和皇兄说句话。”
“麒。”昼抱紧他。
“不要碰我!”冉穆麒转身一把推开昼,并向後退了两步。昼没有再上前,凝视著他。冉穆麒从未如此怪过昼,如果昼愿意出手的话,穆麟绝对不会出事。
“穆麟!”冉穆麒尖叫一声,拉开冉穆麟身上的遮挡,又变得轻声,“穆麟?你先醒醒,跟皇兄说句话再睡,啊?穆麟……”
在场的人不人再看下去,都低下了头,小声哭起来。
“皇伯。”冉墨枫抓住冉穆麒的胳膊,紫红的眸子快要滴出血,“父王睡了,他会醒的。”
“真的吗?墨枫?穆麟只是睡了?”冉穆麒惶惶然地问。
“父王只是睡著了。”淡淡地说了句,冉墨枫抽出被皇伯握著的手,两手托住父王朝皇宫走,“皇伯,父王只是睡著了。”
“对,对,穆麟累了,他只是睡著了。”冉穆麒快步跟上,边走边轻拍冉穆麟,嘴里念叨著,“穆麟,你别睡太久,明早跟皇兄用早膳,穆麟……”
“麒。”昼在後面唤道,冉穆麒顿了一下,头不回地继续走。
“他只是一时想不通,过几日会好的。”渊来到昼身边道,昼抿紧嘴,走了进去。
…………
………………
无波殿内,冉穆麒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著床上“沈睡”的人,冉墨枫坐在床里,同样是一动不动地看著“沈睡”的父王。昼一直站在距冉穆麒三步远的地方。无波殿外,大臣们安静地站著,没有人回府,也没有人有心思回府。太子仍不知去向,二殿下被关了起来,皇上“傻”了,世子殿下“疯”了,北渊可谓是大难来临。伤心的冉洛仁拉著冉洛义在薛祁和渊的帮助同几位重臣商议下面要做的事。
“穆麟……”冉穆麒双手握著弟弟的手低唤,自始至终,他没有流一滴泪,可喜乐宁愿皇上哭出来,也别憋在心里。
冉墨枫了会父王,从床上下来。冉穆麒抬头:“墨枫?”
“我一会回来。”淡淡说了句,他穿鞋走了出去。冉穆麒没有再问他去哪里,低头继续看冉穆麟。
冉墨枫一出无波殿,殿外的人都立刻低下头,恭敬地站好。他走到车金全面前,问:“冉洛信呢。”
车金全深吸两口气,站直道:“世子殿下,二殿下一事要等陛下下旨。”
“冉洛信呢?”冉墨枫还是那一句,眉心的眼睛缓缓睁开,饶是车金全,都忍不住後退几步。眉心的眼睛完全睁开,看到的人无不骇然跌坐。
“找到冉洛信。”冉墨枫淡道,就听风声吹过,薛祁身边的易不见了。然後他离开了无波殿。
车金全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哪怕是面对上万的敌人他也从未害怕过。但他不能害怕,他定定神,拉过一位吓得尿裤子的小太监,厉声道:“马上去禀报三殿下,世子殿下去找二皇子了。”
“是……是……”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
车金全大力拍拍脸,快步离开无波殿。
站在无波殿的屋顶上,冉墨枫的衣服在风中呼呼作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易出现在他的身後。
“将军,冉洛信在左司寺的牢房里。”
风扬起,屋顶哪里还有冉墨枫的身影。
索瞳:第二十九章
左司寺是专门关押皇室及重臣的,自冉穆麒登基後,这里就没有关押过什麽人了。如今,左司寺外重兵把守,以逆谋罪被抓起来的太尉张昭昌和二皇子冉洛信就被关押於此。因为不知是否还有余党,所以外面即便寒风冷冽,负责守卫的禁军们却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在周围巡视。
清楚的马蹄声顺著吹来的冷风传入守卫的耳朵里,他们立刻进入戒备,举高火把。发现来者仅有一人,负责左司寺守备的车金全的部下李莽上前,举起右手。
“来者何人?!”示意对方停下。
冉墨枫并未减速,在快撞到李莽时他跳下马,将军嘶鸣两声停了下来。守卫们察觉到了不妙,十几人迅速围了上去。
“来者何人?!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风吹乱了冉墨枫的头发,李莽没有看清他,拔出佩剑呵道。
冉墨枫拍拍将军,让它在外等著,他提著“鬼啸”迈出步子。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