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没意思,将手中拿著的青铜酒樽微微抬起,目光盯在陆景彦身上,口中说的话却是对身边的美人:「斟酒。」
&&&&美人於是连忙为君王斟满了酒。
&&&&洛重熙手里拿著青铜酒樽,一步一步缓缓的从车辇之上走下来。宽大华丽的外袍在土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越过跪在地上的陆景彦,直接来到刺客的面前,抬起手中酒樽,将里面的烈酒缓缓倾倒在刺客肩膀的一道伤口处。
&&&&刺客被点了哑xue,发不得声音,又被其他侍卫止住,只一味的无力挣扎。
&&&&「你刚刚说,暴君。」
&&&&洛重熙微笑著看他挣扎,忽然反手抽出一个侍卫身上的佩刀,打横著单臂挥出。那刺客的头颅便立刻落下,滚在满是尘沙的土地上。
&&&&鲜血四溅。
&&&&「景彦……」洛重熙看也不看那刺客的人头,只丢掉手中沾了血的冷兵器,冷冷转身:「你觉得,孤王是暴君吗?」
&&&&「你觉得,孤王是暴君吗?」
&&&&洛重熙走到陆景彦的面前,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主上……」陆景彦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最後还是开口,却并没有回答君王的问题,而是说出一个请求「臣恳请主上,不要再屠城了。」
&&&&这样一个请求,在这样一个场合说出来,岂不是明摆著在指责洛重熙战後屠城,不是仁君,正是暴君的意思麽。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出声喝斥的,却不是别人,乃是陆景彦的大哥,三千护卫军的统领,陆显宜,他为了怕自己弟弟胡乱说话得罪了君王,慌忙跃下战马,几步跑到陆景彦身边,挥起手中马鞭就要抽过去,口中骂道「主上行事,自有主上的道理,你——」
&&&&「住手!」
&&&&结果陆显宜的马鞭还没有沾到自己弟弟身上分毫,洛重熙便不悦的出声。「孤王在问他话,你未得传召,出来做什麽?」
&&&&陆显宜一惊,当即收回手里马鞭,跪地。
&&&&「臣无状,主上赎罪。」
&&&&「哼。」洛重熙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转身走回车辇之上,再回头,见那两人仍旧跪地不动,便说道:「起来吧,别在那里挡著道。」
&&&&二人连忙起身退开,洛重熙说了一声「入城」,於是车辇周围的幔帐再度被放下,车驾在众将士仆从的护卫之下缓缓行进……
&&&&南里城内,原本城守所居住的府宅,因为并没有受到攻城时战火的破坏,所以稍微命人整理一下之後,洛重熙便直接入驻了进来。
&&&&此番攻打景国,他先是命了百里将军做先锋,自己则亲帅炎国王师发动最後攻城,目的,便是景国的半壁江山。
&&&&如今大将军百里竟连战连捷,洛重熙一路从越城到南里城,所踏遍的土地,自今而後便都是他炎国的江山,又如何能不愉悦。
&&&&内室之中,洛重熙遣退了侍候的内监以及美人侍婢,只独自一人半倚在短塌之上,手中卷著一本山海经,百无聊赖的读著。
&&&&渐渐困倦,手握得松了,书卷掉在地上。
&&&&陆景彦静静的几步走过来,俯身拾起书册,随手翻看了两眼,不知为何,洛重熙走到哪里都喜爱带著这本书,总也看不厌。
&&&&陆景彦把书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又拉过一条羊毛毯子盖在洛重熙腿上。忍不住的,就盯著那张宁静美丽的睡颜看入了神……
&&&&按例来说,即使近身侍卫,也不可以没有传召私自近前,甚至直接闯入主上内室。
&&&&但他却与别的侍卫不太一样。
&&&&
&&&&陆景彦是炎国名将陆蒙的儿子,依照惯例,将门世家的少年公子,武功有所成就的,都会被送入宫中去做上几年的近身侍卫,待在君主的身边伺候,成为心腹,将来再派去沙场历练,到最後,年岁大了,各个都能有个响亮的官阶头衔。
&&&&陆景彦是个武学奇才,自幼便被陆蒙发觉了他的这个天赋,运用各种力量为爱子求取名师指点,甚至带他去拜访久已隐居江湖的宗师,让他留在那位高人身边六年之久,而後回到陆府,又不断吸收各家武学所长,十七八岁的时候,便已大有所成。被炎国先代君王亲点,命他跟随在当时还是储君的洛重熙身边,随时守护。
&&&&直到先王驾崩,洛重熙坐上炎国国君之位,陆景彦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守护,已经足有十年之久。
&&&&如今,遥想当初,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洛重熙时的情景。
&&&&那时,正是个深秋,王宫中庭院里树叶都被风霜催红,落得满地都是。
&&&&洛重熙那是便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领子处滚著一圈灰色的毛边,坐在一株不断落下叶子的枫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