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发件人是许琛琛,显示的是一段音频。他点开的时候,手不知为何有些发抖。
方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十几分钟的音频,于他来说却是一个世纪。
听完后,方辰深猛地起身,凳子哐铛栽倒在地,他来不及扶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走进客厅里,他跪在地板上仔细的看着,探寻着,心跳越来愈快,全身都在发颤抖,他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谨慎寻找着,摸索着。
终于,在客厅茶几的下面,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窃听器,粘在那里,红色的光点还在不停的闪,灯光明明很微弱,可刺得眼睛酸酸的。
方辰深伸出手,想把它揪下来,然而手太抖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用力扯了下来,放在手心上细细的观摩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脸上shi漉漉的,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滴到了地板上,散开。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所有的不合理全部在此刻解开。所有的爱恋不过是有所企图,所有的挣扎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
他努力的想收起眼泪,这个自小被培养的并不擅长表露自己情绪的男孩,泪水充满了眼眶,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他把头埋在了沙发上,哽咽着,呜咽着。
清晨的阳关,这时候照进来,照在他棕色而柔软的发丝上。
只在一瞬间,云彩又遮住了初生的太阳。
房间里,只听到少年,在压抑的哭泣。
*****
六月七日。
这一天陈丽来了。打算考试的期间给孩子做做饭。
高考的第一天,早上,七点半,方辰深出门。
陈丽原本送方辰深去考场,方辰深说不用,自己打开门走了。
他背着书包出门,找到了一家花店。
“老板,有雏菊么?”
“有。”
“来一束。”
从花店出来,他打车去了长安陵园。
长安陵园在北城辖属的县级市里山上,依山傍水,是个风水宝地。
徐卫国安葬的地方,以前许琛琛带他来过一次。
他在徐卫国的墓碑前,说会照顾好琛琛。
下了车,他徒步沿着台阶上山。
走到了徐卫国的碑前。
方辰深放下手中纯白色的雏菊。
墓碑上有一张徐卫国小小的烤瓷照片。
照片上的徐卫国应该是三十出头,比过世的时候年轻,这张照片是许琛琛挑选的。
“要爸爸最帅的一张。”这是许琛琛当时跟他说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张布满灰尘的烤瓷照片。
眼睛不知不觉的红了。
“对不起。”
方辰深坐在墓碑上,眺望着远方,另一座山头上,一座寺庙和陵园遥遥相望。
空气灰蒙蒙的,太阳灰蒙蒙的,所望之处都是灰蒙蒙的。
他的心也蒙上了一层灰。
不仅是爱情的,还有亲情的。
对于许琛琛的所作所为,他甚至没有觉得意外,因为这解释清楚了一些事情。
由一开始她的傲慢与偏见到后来她的主动低头,她的刻意亲热,她的时而忽冷,时而忽热。
她和他周旋,也在和自己作斗争。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她不惜以身试险。
至于方针,是彻底的颠覆了父亲的形象。
以前他代表着榜样,正值,严厉。
现在他成了伪善,自私,道德败坏,还和两起命案有关联的人。
虽然看清这个事情,但接受还需要一段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下山。
打了一辆车回北城附中。
来回的路上就要三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打开家门,方针,班主任,副校长,全都在。
“你去哪里了?”方针铁青着脸色问他。
方辰深沉默。
“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去考试!!”方针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他气的浑身发抖。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想拎起凳子,收拾儿子。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方辰深的语气异常平静。
方部长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陈烨是你杀的么?”对于方针来说,方辰深说问题简直可以一言要了他的命。
他眼前一黑。
“谁跟你说的?”他稳住阵脚,问到。
“是你杀的么?”方辰深又问了一遍。
啪,方针狠狠的扇了方辰深一个耳光。
“你个逆子!说,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不是你妈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