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上早已爬满深深浅浅的裂纹,只拼着一股执念,撑起残垣断壁在空中摇摇欲坠。
偌大的城也只剩下一名白衣青年独守满城荒芜。
天不知何时下起大雪,纷扬的落雪争先恐后自铅色的天空降下,像是要把城中最后一点生机掩埋。
时值大寒,青年身上却只着一件素白薄衫,独自倚着枯死的神树站在风雪中,空寂而落寞,像在等候一个永远无法等到的归人。
“来了?”青年忽然开口,声音一如雪片般清冷。
高大的黑衣男子自废墟中迎面走来,应道,“我来接你了,风。”
被叫做风的青年,得到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抬首望着天空落雪,叹道,“你不是我的枫。”
风肤白胜雪,唇色也淡得几乎没有,安静苍白,仿佛轻轻一碰便会随满天风雪破碎。
被原本风华绝代的人,此刻脆弱的模样刺痛双眼和心口,枫忍不住质问,“为什么?因为我入了魔道?你不是说过仙魔都不过是一种选择吗?为何现在要和那些伪君子一样?”
闻此,青年紧紧咬住下唇,血ye瞬间染红唇瓣,艳若点绛,“你终是没懂。”
红着眼眶,枫反驳道,“有什么不懂?我身负魔血,带领魔族夺回宸天大地,何错之有?”
没有回话,风捡起一旁残剑,一步步向枫走近。
“连你也要负我?”枫看着提剑而来的青年,一脸不可置信,“这是要亲自手刃叛徒?”
“也罢,死在你手上我也是死得其所。”经历了短暂的愤怒,枫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样他就不会看见自己被谁杀死。
“傻,当了魔君还是傻,说了我的剑不会指向你,便会做到,”最终风在离枫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你错不该屠了苍生,固然有负你之人,却也有无辜之人,我的枫是爱恨分明的,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三族兴替,一如人间朝代更迭,谁主沉浮皆有命数,但是魔族称霸天下并不一定要灭尽他族,你太过了。”
说罢,绝美青年高高举起残剑,断刃刺入胸口,鲜血瞬间涌出,殷红了纷扬飘雪,也在枫的世界渲染出大片沉痛的暗红。
“不要!”
“不要走。”
“对不起,我错了。”
“求你回来,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抱紧怀中青年,枫一遍一遍道歉,直到声带撕裂,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仍是用口型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重复。
然而道歉的话迟了一步便永远无法传达,谁都不知道死别还是生离哪一个先造访,抱紧怀中渐渐失去温度的人,枫再也听不见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唤他,一步错步步错,与心上人的对弈,无论输赢都再也回不去,赢了江山,坐失天下。
曾经的长夜双壁,终是弄丢了彼此,在南辕北辙中渐行渐远,徒留一人空守在终点独饮这失了颜色的山河永寂。
浮空石在风雪悲鸣中加速剥落,故人已归,执念不再,旧地也将随逝去之人一同毁去,将心伤埋成记忆里最可望而不敢即的午夜梦回。
没有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魔族子民只知道他们的王,离开时黑色锦袍加身,归来却是一袭白衣曳地。
只知道族里新生儿忽然增多,千万年不曾被上天眷顾的魔族,子嗣终于开始繁茂。
只知道,带领他们复辟的王在千年后,留下一句“我想他了”便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之中。
长夜未央旧址,枫仍是一领素衫。
细细抚去墓碑上的薄雪,高大男人带着一身疲惫倚在碑边,像是漂泊许久终于寻到归处的游子。
“风灵吾妻,”一笔一划描摹着铭文,枫自言自语,“我爱你,你却偏爱着世人,你燃尽灵魂换来亡灵轮回,现在那些死在大战里的人都已经转世,我也替你守着这世界守了千年,现在我累了,去陪你可好?”
风确实一生没把剑对着他过,一生也只报复了他一次,还是以自残的方式。
伤不在他身,却让他独享了千年的穿心之痛。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本是人间好时节,他却为他生生把那些风花雪月熬成了春夏秋冬。
握着断剑刺入胸口,枫的意识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泪水沿着面颊蜿蜒。
耗时千载,那天的风雪终于被暖成两行热泪。
自你走后,我的严冬今天才终于过去……
……
“这就是你们从下午哭到现在,还哭成原型的原因?”读完流华微信传来的《未央》,凤零依旧不解为何面前的一对毛团会哭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
他晚上一从游戏机里出来,就听见两只毛孩子跟刘备哭天下似得在那声泪俱下地讨论着什么,嗓音哑得一听就是哭了挺久,也幸亏家里有隔音阵法,不然这会警察小哥应该已经上门揽件了。
没有许次纾的裤腿,流华只好自己拿爪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解释,“这篇是些大大的同人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