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还会有意无意地与他划清界限——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跟你不一样——来自小孩子的伤害,往往是攻击力最大伤人最深的。
晏若愚突然就心疼了。
她想起上次与屈非厌兄弟二人的那顿饭,常望宇也是听见话头不对就及时救了场,还顺带判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分析了屈非厌可能会有的感情。
她不知道在常望宇并不长的人生轨迹中,经历过多少类似的恶意中伤,才会敏感如斯小心至此。
晏若愚一时半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头有些堵,最后憋出一句,“下次心情不好别喝酒了,你嗓子不能沾这些。”
常望宇看出她为这事自责,却也不想听她问小时候那些破事儿,话锋一转,眨巴着眼睛用美男计,“所以董事长,您也不是个普通学生啊。”
“这店真不是我的,”晏若愚下了这个台阶,“我也没什么管理权。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哥我叔都不在,我说话能顶事儿。”
这戒指算是个凭证,白涅的一枚是墨玉麒麟。晏若愚生而失母,晏桓一个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小丫头束手无策,还是白涅的母亲何谨将晏若愚接来扶养。
晏桓是个能力突出斗志不足的主。年轻时辗转去过许多地方,做过很多事,晏若愚小的时候,家里也称得上富足。但晏桓心不在出人头地,对钱财也不是贪心不足,时常是做事正到风生水起时就抽身离去闲云野鹤,待无聊时又东山再起。去南疆贩玉、去云南赌石,在地摊上淘来老东西去拍卖……穷困潦倒的时候就去给人写字作画弹琴,最富裕的时候把钱一股脑都投进了白家酒店,帮着白一献把酒店做出个样子来,白一献又帮着晏桓开了古琴的厂子。
自古商人重利轻义,可也不尽然。
白家酒店有晏若愚的股份,占比不少,有最初晏桓投资的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白一献给晏若愚的零花。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白家给晏若愚的股份,晏桓也会毫不吝惜地拿出等价乃至更多的股份给白涅——这就是个以防万一,万一哪边运营出了问题,保证两个孩子手里都有一部分钱能用,至少衣食无忧。
晏桓办厂时就没打算做大做强,只为手里有个事儿干,以及挣点饭钱。那古琴厂子其实更像个大型工作室,将大师们请来斫琴,通过固定渠道进入各地琴行琴坊,在各社交平台上接受定制,不批量、不催工,没人能干涉大师们的意志。斫琴是个不能急功近利的事,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晏桓生性没什么贪念,恰与自古以来正统的君子之道相符合,竟吸引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来此,有手艺的凭手艺吃饭,一无所知却有兴趣的拜师学艺,厂子里没那么多Yin沟里翻船的腌臜事儿,这些年倒也算平稳。
但白一献做的是酒店,不得不面临一些同行之间的竞争,要想不争不抢安安稳稳做生意是不现实的,时常得往商界的圈子里走。
晏桓当然明白“往圈子里走”意味着什么。这里面诸多不便,有些场合必须得有些儿女亲家的关系。所以晏若愚作为何谨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对外也是白家小姐的身份——只是这么说着,白一献不可能真拿晏若愚的婚姻和幸福下什么赌注,一则这不是他的处世之道,二则晏若愚的财产和人身自由并不受他限制。
白一献觉得叫什么“老总”太拿大,容易招惹什么不应该的是非,所以一直自居“掌门”。等到白涅成年,白一献亲自把墨玉麒麟那戒指送去给刀开了刃,算是让他接手酒店——只是学着管理,从经理到前台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后来就“掌门少爷”的叫,连带着“掌门姑娘”的称呼也一起传开了。
晏若愚自己其实很看重“瓜田李下”四个字,所以她自己那枚羊脂白泽的戒指她很少戴着。但白涅不管,拿到实权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晏若愚学校那几个混混解决了,保证掌门姑娘的安全并且替掌门姑娘立威宣传,让晏若愚一度十分无奈。
再后来,高考完来了兰州的晏若愚的同学们就更不用说了,四舍五入都算是白家的人,每次但凡晏若愚要去,白涅就非要江哥把戒指送过来,以防万一嘛,不许灌晏若愚酒,不能做让晏若愚不爽的事。
还有,如果酒店出什么事,而白一献父子都不在场时,让晏若愚能镇的住。
白泽。
常望宇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你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白泽。”
晏若愚没说话,算是默认。
晏桓是个没正形的,自从把她送到姜祈那去学舞蹈,就一直“三小姐”“三小姐”的嘴欠,时间一长家里人都跟着调侃,加之“白泽”这个小名的来历很多人不知道,久而久之便叫的少了。
平心而论,晏若愚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白泽辟邪驱鬼逢凶化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过去晓未来,可以说是期望值十分之高。
晏白泽。
常望宇“哦”了一声,觉得又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又拖长音“哦噢——”了一声。
“哦什么噢,”晏若愚看表,“你自己待会儿,我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