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模糊,寝宫中铺天盖地的红却让她的眼睛有种被刺痛的感觉。城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俞灵犀的头颅……墨雨枢感觉到泪似乎流了出来,慌忙用衣袖擦擦,然后摸索着把金簪从头上拔下来,偷偷握在手心。反正皇后满头的珠翠,少支金簪,也不会让人察觉到。
凰帝走进来时,龙凤双烛正静静淌着蜡泪,墨雨枢却伏在床榻上睡着了。凰帝轻笑,墨雨枢头上还戴着沉重的凤冠,不知道怎么还能睡得着。她走过去,将墨雨枢扶起来,又为她卸下凤冠,又把蜡烛拿近了,就着火光细细去看她。
墨雨枢嘴唇紧紧抿着,闭着眼睛,也不动弹,任由凰帝上下其手,一看便知是在装睡。凰帝见她脸色苍白,睫毛在面上投下淡青的Yin影,妆也花了一些,大概是哭过,心中反而生出些怜惜来。暗想所谓洞房花烛夜,对她温柔些好了。
当真正的吻落在脸上时,墨雨枢猛地睁开眼睛,再装不得死人了。如果之前的事情她可以骗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在做梦,那么现在,噩梦成真,她无法再骗自己了。
凰帝身上的香气让她眩晕。就连豳王身边打扮最妖娆的姬妾,都没有将自己弄得这么香,仿佛深吸一口,都会沉醉其中。墨雨枢右手放在身后,攥紧了手心的金簪,锋利的那头深深戳入rou中,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方才她一直都装睡,做出柔顺逢迎的模样,好让凰帝减轻戒心。她本来是打算用这簪子自戕,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凰帝紧接着就急不可耐一般,整个人都伏在自己身上,墨雨枢向后一仰,两人整个都倒在床榻上,她被凰帝压得严严实实,簪子竟不知往哪刺去了。
既然无法自戕,索性就刺君好了。墨雨枢眼见凰帝的脸都快要黏到她脸上了,手似乎也不太规矩地从领口探进去,心里一横,举起手中金簪,朝凰帝后心一刺。
凰帝反应极快,手向后一抓,拖住墨雨枢的手腕,将她往地上一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疑心凰帝是不是早就排练过数遍。墨雨枢只觉得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呼不出声来,只从额上往下落着冷汗。
凰帝冷冷笑出了声,却还攥着墨雨枢的手腕不放,也不让她逃。凰帝的笑声听在墨雨枢的耳中,似地狱而来的催命咒。分明方才是有寻死的决心,此刻也吓的两脚发软,只想离眼前这女人模糊的身影远一点,越远越好。
“你在阿召身边做事时,还干刺客的勾当吗?”凰帝空出的那只手就掐住墨雨枢的脖子,逼迫她仰起头来,“像你这般最为拙劣的刺客,阿召岂能容你?”
随后凰帝低下头去,一口咬住墨雨枢细嫩的脖颈,用力之大,墨雨枢感觉到有血已经从脖子上汩汩流出来了。灵犀……她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灵犀灵犀灵犀,救我……
北风吹过回廊时,带些尖锐的啸音。阿素这一晚上守夜,也就缩在寝宫外听墙根,不知是天冷还是吓得,脸色惨白。皇后是哑巴,她是听说了的,所以她只能听到宫中传来重物被掼在地上的声音,伴随布料撕扯,还有鞭子、棍子一类物事破空的声响,却听不到人的痛苦哭声与哀yin,相较起来,显出些格外的残忍与诡异。
凰帝这是在杀人么?阿素揽了揽瑟瑟发抖的肩膀,她觉得从宫室内传出来的这些声音比嚎啕大哭和耳畔的风雪之声都更为刺耳。
更漏敲响,丑时过了,风雪小了,可是却更冷。
宫门猛地被拉开,阿素吓了一跳。只见凰帝散着头发,只披一件大氅站在门口,铁青着脸招呼阿素过去:“你过来给皇后收拾一下。”
阿素喏喏应着,迈动冻僵的脚步朝寝宫里走去。凰帝即使这般打扮,也不失帝王威仪,只可怜了皇后……阿素在心里叹了口气,与凰帝错身过去时,余光瞟到凰帝穿在大氅里面的那件月白色里衣,下摆上有星点血迹,像是开放在雪地上的红梅。&&&&&&&&&&&&&&&&&&&&&&&&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脖子以下的部位不能描写,
所以就不描写了= =
☆、碎瓷
阿素轻手轻脚迈过门槛,红烛堪堪烧了一半。她走到床前,撩起帐子,看见皇后平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手里攥着红锦被,放在胸前,乌发散落枕上,更衬得脸色惨白如纸,面颊有些青肿,泪痕交错。
阿素探了探她的脉搏,肌肤相触的一刹那,皇后猛地睁开眼睛,向床铺里面躲去,浑身发抖。阿素连忙温言道:“娘娘莫怕,是奴婢。”
皇后像是没听见般,依然往角落里缩去,又用被子掩着头,不愿听,也不愿看。挣扎间,阿素见被褥上有许多星点的血迹。
凰帝可能是被冷风一吹,忽然又改了主意,大步返回来,把阿素往床帐外一推,又将床帐掩下,将皇后藏在其中。
“你去领一套新的被褥衣物来,还有热水。”凰帝极自然地吩咐,见阿素发怔,声音提高了一些,“还不快去!”
阿素连忙说声是,小步跑了出去。心里叫苦,只怕这后半夜,宫中的人都别再想睡了吧。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