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
纯黑的木质盒子,打开来,丝绒上闪烁耀眼的光芒。
西棠敲了敲书房的门。
赵平津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见到她走过来,抬起头来。
西棠轻声地说:“谢谢。”
赵平津转过头去,没理会她这句话,直接说:“我饿了。”
西棠进去厨房给他烤面包,热了牛nai端到书房去。
赵平津将工作处理完,走了出来,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剧本,却没有在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赵平津经过她身旁:“最近有什么事儿吗?”
西棠在出神,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没有。”
赵平津细细看了她一眼,他这段时间忙,没怎么见她,应该是拍戏熬人,黄西棠一向透亮光泽的白皙皮肤都显了憔悴,他暗自地握了握拳,将水杯搁在了沙发边上,坐到她身边,斜睨她一眼:“你这段时间怎么跟吹气球似的?”
西棠闻言,好脾气地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剧组伙食好,吃太多了。”
赵平津说她忽胖忽瘦的,这也是没办法,都是戏里要求的,她把大格格藏在了心里,印南跟她说的,演员要学会入戏,更要学会出戏,可她觉得这太难了,前段时间大格格戏份悲苦,她几乎每天都在镜头前哭,夜里回酒店夜里也哭,印南在剧中饰演她的丈夫,一个北平警署的三公子,娶了金家金枝玉叶的大格格,却不料大格格婚前已经心有所属,他在愤怒之中背弃了家庭,离开新婚妻子,奔赴抗日前线战场做了一名炮火中的医官,最终两人在经历了乱世离散的悲苦喜乐之后,终于解开心结认定了彼此的一世真情,那一天冯导演喊卡之后,印南放开了西棠,想逗逗她开心:“我的好格格,你都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啦,为夫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啦。”
西棠红着眼,赶紧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
上个月戏里大格格开始怀孕,导演要求她增胖,西棠睡不好,一天吃几顿,宵夜也敢吃起司蛋糕,脸上浮肿,镜头里看,怀孕的真实感入木三分。
倪凯lun过来看见她,第一句话是:“怎么胖这么多?”
小宁在一边解释:“拍怀孕的戏呢,导演让胖一点。”
倪凯lun颇不赞成:“一般女明星不就穿多点衣服,你非得搭上身材,小心点,减下来皮是皱的。”
倪凯lun吩咐她的助理小宁:“别再给她吃那么多东西。”
赵平津望着她又开始出神,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是觉得不开心,拿我卡去买点东西吧。”
西棠恭顺地答了一句:“好。”
赵平津也知道,她现在在他跟前事事顺从,两个人相处得客客气气的,她心里的事儿,她不会再跟他说,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太深了,他之前给她的那张卡,所有的消费记录会发到他的手机,她一次没用过。
中午过后,西棠收拾东西回剧组。
西棠坐在沙发边上,偷偷看了一眼赵平津,他完全没有察觉,悠闲自得地坐在沙发里喝水。
她的心忽然跳得有点快。
西棠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说:“我明天早上拍最后一场戏,在宋庄,可以骑马,你要不要来看看?”
赵平津奇怪地说:“前几天不是都杀青了吗。”
西棠稳住了呼吸,有板有眼地答:“那个媒体见面会是安排好了的,冯导拍戏Jing益求Jing,我们已经拼命赶进度。”
赵平津随口问:“你手上没劲儿,怎么骑马?”
西棠几乎是用了演技来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使自己表达得自然而流畅:“跑的时候有替身。”
“那怎么拍你脸?”
“有时候也要自己跑。”
赵平津停顿了几秒,然后问了一句:“几点?”
西棠想了几秒,然后告诉他:“我们很早,六点从城区走,戏大概要十一点多开始。”
赵平津望了望蹲在沙发边上收拾化妆包的小人儿,她跟他以前交往过的那些的女明星完全不是一回事,黄西棠压根没想拿他去炫耀什么,她躲他都来不及,就像这次她在北京工作了三个多月,从未开口要求他去探过班。
赵平津不禁想起来以前她读大学,刚刚开始拍电影的时候,他倒是常常去片场,在铁狮子胡同的段祺瑞执政府的旧址里,那会儿是夏天,阳光明晃晃地照在灰色的砖楼顶上,他在中午休息的间隙过去陪她吃午饭,常常遇着黄西棠还在工作,片场的工作其实是非常枯燥的,同一个镜头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拍,他跟黄西棠当时都年轻,爱意正浓,觉得一切新奇有趣,赵平津在树荫下看她扎着两根小辫儿,穿了件白裙子,骨架修长纤细,太阳底下一遍一遍地笑着奔跑,笑容美得如早春的艳阳,心里只觉得无限怜惜。跟她分手之后,他就讨厌一切的片场,像之前在横店,只觉得条件太差,夏天热冬天冷,现在这部戏都快结束了,黄西棠才是第一次邀他去探班,赵平津翻开手机看了眼明天的行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