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只寒暄了几句,就擦肩而过。
卫秀随口与引路的内侍道:“晋王殿下来得真早。”
内侍笑道:“确实早,辰时便来了,与陛下说了许久的话。”
驸马温和随性,并不苛责宫人,说起话来,也不盛气凌人,宫人们都很喜欢她。卫秀有意引他多说两句,内侍没有防备,自然就说下去了:“近来晋王殿下很得陛下欢心,他时常入宫,陛下每次都见,也不那么横眉竖眼了。”
“父子和睦是好事。”卫秀随口说了一句,又看着那内侍道,“陛下高兴,你们做起事来也能顺心些。”
“都是为陛下做事,有什么顺心不顺心呢,忠心就对了。”那内侍也是圆滑。
卫秀一笑,看了身旁的严焕一眼,严焕取出一袋金钱,递与那内侍:“冬日严寒,大人拿去沽两酒喝。”
四下无人,内侍笑着接过,大大方方地收进袖袋:“您少入宫,怕是对宫中不熟,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是。”
卫秀一笑。
很快就到宣德殿,卫秀入宫,早有人报与皇帝。她刚到,便被召了进去。
皇帝看到她很高兴,问道:“怎就你一人前来,七娘呢?”
卫秀行过礼,方回道:“殿下在府中与人商议春耕之事,抽不出空来,便只好臣一人前来。”
皇帝责怪道:“春耕还有两三月,她怎就这样急。”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很高兴。
有宫婢入内来,将皇帝案上一只玉碗收了下去。卫秀瞥了一眼,碗底还有些许残余,应当是参汤。
“殿下说朝中忙碌,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她力薄,但也是对陛下的一番心意。”
皇帝笑道:“朕知道。”听闻卫秀病愈,他早就想召见她,可惜实在太忙,只能搁置。
这下可好,她自己来了。皇帝从案上翻出一本奏疏,令窦回递与卫秀,道:“这是王鲧囤兵的奏疏。你早说志在乱国,乱国可不能无兵。如何练兵,如何驻防,你可有什么良策。”
卫秀脑海里有一副舆图,对国中各地地形都十分熟悉,她看过奏疏,提了两条调度之策。皇帝听得专心。卫秀才思敏捷,听她话语,皇帝也被调动想出不少主意,二人便由一个说一个听,变成相互探讨。
兴致正浓,皇帝忽然变了脸色。
殿中站着不少宫人,窦回就在皇帝身侧,这些人都是绕着皇帝打转的,岂能没警醒。窦回忙上前询问。皇帝正要开口,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一瞬间,连句话都没力气讲,他额上汗珠暴起,唇上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净。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窦回大惊,喊道:“快宣太医!”
殿中顿时兵荒马乱,卫秀扶着轮椅上前,抓住皇帝手腕探起脉来。
皇帝只觉得疼痛难忍,心肺五脏都如被搅碎了一般,感觉到有人握住他的手腕,他抬头去看,见是卫秀,他预感到什么,脑子猛然间从剧痛中清醒。他一把抓住卫秀的手,拼尽了力气,与她说道:“天下、天下传与赵、赵王!”
卫秀的手被他死死拽住,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听到此言,她顾不上疼痛,只觉得眼皮跳动,惊心动魄。
皇帝憋着最后一口气,额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卫秀,只等着她答应。卫秀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皇帝瞳仁紧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都是愤怒,他欲开口,然而像有什么扼住他的咽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皇帝眼睛越睁越大,死死盯着卫秀。
卫秀看着他,直到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方缓缓道:“臣领命。”
然而皇帝已经听不到了,他死不瞑目。
卫秀看着他的遗容,神色平静。
皇帝暴毙,从头到尾,不过片刻,殿中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窦回跌坐在地,满面惊愕,皇帝躺倒在他的御座上,他双目圆睁,面目扭曲,早已断了气。
卫秀又看了皇帝一眼,她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然而只有瞬息,她便下令道:“闭门!一个都不许出去!”宫人们束手无策,听人发令,慌乱之下,殿门紧合,谁都走不出去。
听她当头一喝,窦回乍然醒了过来,此时确实急需一个主事之人,他转头望向卫秀,这一看,他便惊住了。卫秀已来到他身旁,对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用唯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窦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今日该偿还了。”
第92章
不知是下过雪,还是天Yin, 今日似乎格外萧瑟。
沿街百姓都拢紧了领口,以防寒风灌进去。平日里最为热闹的大街也只零零散散几个人, 很有些寥落的样子。
大家都回家避雪去了, 看这天色,只怕不久便有大雪。
晋王骑在马上, 从街上飞驰而过, 身后数骑仆役跟得紧紧的,虽不知发生什么事, 但看晋王神色严肃,他们也打起了Jing神小心伺候着。
一行到晋王府外。便有人迎上前来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