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寒飞,又在袁家小子那边吃了什麽苦头,绝不信任,满心怀疑,要把乐六拖下水去?
这种心思深重的人就是不好,总跟袁家小子玩些信与不信的把戏,牵扯来牵扯去,情意绵绵,叫人看不下去。现在还要将王师毅也拉进去,把乐六他们变成同他一样纠结的人……真是烦人!
前面宫寒飞又是怀疑王师毅为张钰晖办事,又是怀疑王师毅将行背叛──乐六听了不学着他的模样怀疑王师毅,可忧虑渐深,早到了耐不住的地步。
他可不会认为王师毅是为了袁青诀为了张钰晖跑到他身边待着的,宫寒飞的这什麽图谱,也不会被王师毅算计走。
“你要担心,还不如把袁家那小子在身边捆紧点,没机会找到图谱。”乐六懒得理会他,只想着早点离去。
没想到一听这话宫寒飞还恼:“我跟他又是什麽关系,捆着他干嘛?你看好王师毅,一旦他与人有所瓜葛,及时告诉我。”
“好。”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乐六嘴上说着,心里骂他。
难得能如此同王师毅一起,没有芥蒂,乐六只管王师毅的事。宫寒飞?他那边的麻烦事只是顺手,更不可能为了他几句空话,就对王师毅起了戒心。
看那宫寒飞得了回答依旧疑虑的神色,乐六觉得此人也是可怜,过去吃了不少苦,现在连枕边人都不敢信,焦虑不安到会将怀疑移到乐六家的身上,让人同情。
乐六不会担心王师毅害自己。不是因为有血骨一脉撑腰,而是王师毅不懂掩饰,眼神正直,有什麽盘算,瞒不过人。
可他还是会担心,王师毅突然想不开,也不管在他身下说过的话,就这麽不告而别了。想着想着乐六不再能维持得了,草草收拾,先一步出了荡雁谷,到了岔口一路向北,翻过南云山去,也不管後面宫寒飞他们究竟有没有跟上。
时间已是傍晚,夕阳余晖,南云山远近就这一家客栈,店里小二正在收拾露天的几套桌椅。乐六远远走来,就看见客栈门边侧坐着一个侠士,背後斜着把大刀,专心看着眼前的杯子,不知其中是酒是茶。
要是当初他乐老六不只是在安德活动,而有机会越过南云山来,像这般,在此地,看见这样一个男人独坐,会不会换个方式,坐在他对面搭上一两句,劝说男人不要再往安德去?
他们俩可以选择一个更轻松的开始。尽管这样有违乐六的习性,可能要憋闷许久,但至少不会在绕了一圈之後,再回到此地。
如果他们不是那般相遇在安德,而是在此,乐六会知道背着大刀的侠客是谁,会用自己最像正常人的表情去拜会一番,说出个信手拈来的名字,留下个不浅不深的印象,等宫寒飞的事情了结,驱尸鬼手不必再涉足江湖纷乱,再甩去那身份去会会河沙门的王师毅,说不定又是一段新的故事……
那时该怎麽办?泯灭草溪人的天性只做他的友人?还是用点手段将他骗在自己身边?
……还不如,在安德那般相遇得好些。如今各自吃亏受累,也好过只做他一年半载萍水相逢的路人!
胡思乱想什麽!
乐六不过是在暧昧昏黄的夕阳中看久了寂寥独坐的男人,竟生出种种绮思来,看似是对过去有所悔恨……他怎麽会後悔的!
乐六明白了,他与王师毅这一路伤痛,是他们二人必须要受的,若换了任一种相遇相知的路子,都不如眼下这景况好。
王师毅没有扔弃他一走了之,没有对激情难忍之下说的话心怀悔意,说在此地等他,就在此地,没有离去过。
王师毅在南云山旁的客栈,默默地等他。
“……”一抬眼,就发现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地杵着个高挑的男人,正是要等的人,王师毅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荡雁谷那边没事儿?耽搁这麽几日……”
“没事。不过是宫寒飞差点把袁家小子给杀了。”乐六想也不想答道,眼神垂挂在王师毅身上,竟有点痴。
“什麽!那袁少侠现在如何?”大概只有乐六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话来,王师毅惊得立刻站了起来,不知虚实。
“我先过来了,他们在後面。”尽管乐六依旧没有觉察他们的踪迹,“说要出关,我还是暗中跟着,你……我们一起吧。”
乐六说得轻描淡写,可总怕这理所当然的话落在王师毅那边,会被拒绝。
毕竟南云山再往北,就快到天河了,过了天河,向西是关外,向东的话,可以回到京城一带,那就是河沙门了。
“这,这宫寒飞怎麽如此疏忽,连袁少侠都能差点……唉!”王师毅还沉浸在方才的冲击中,心里稍微定了定,才回想起乐六後半的话,“关外?袁少侠还是要去找那莫须有的东西?”
王师毅没有回答他,乐六多少有点失落。
“一起去关外也好,我熟点,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想他王师毅过去就爱去关外奔马畅游,若是袁青诀他们要寻先前托付他打听的东西,也方便的多,“要不,也不用一直在暗处,我帮着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