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唐潆半年前已在宫中学习骑射,阆风苑附近辟有皇家猎场,有兵士护卫,唐玳极是爱护妹妹,她遣心腹随侍,不会出事。
&&&&唐潆答应,寄名之后她的身体日渐康健起来,适当的锻炼仍是必需的,她才不要做个娇滴滴的病美人。狩猎,要换套衣裳,宫人手捧戎装入殿,走了几步,肩膀被身后之人擦了一下,险些跌倒——忍冬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近前,呼吸紊乱道:“殿下,永兴郡王遭人毒害,已没了生息。”
&&&&六……六哥哥?毒害?怎会……唐潆腾地自榻上坐起,脑中一片空白。她亲情观念淡薄得很,向来也知身处帝王家危机四伏,只是永兴郡王待她是好的,她记着这份好,必然是有些感情的,加之突然直面血淋淋的“死亡”二字,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惊惧,五味杂陈,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唐潆想得近,倏尔间皇后却已想到深处,那后面埋伏着更大的危机。入山狩猎之事搁浅,非但如此,皇后命池再寸步不离地跟随唐潆,今日万不可出殿半步,燕居服也未及更换,皇后便欲过去。走出一步,袖口被人拽住,皇后无需回头,也知是谁,淡淡道:“场合不适宜,待来龙去脉清楚了,你再去不迟。”
&&&&案发现场,一来血腥,二来混乱,三来危险。皇后以为唐潆是牵挂兄长,其实她更是牵挂皇后,永兴郡王的生母忠王太妃身体不适留京休养,他遭人毒害,想必是宫人下的手,宫人更迭又总与皇后有关。唐潆不肯退步,坚持道:“儿同您去。”她抬头看着皇后,眼眸中满是热切的坚韧与真挚,这份坚韧与真挚难在小孩眼中看见,竟莫名地让人觉得心安。只是这心安稍纵即逝,皇后垂眸看她,却是笑了一下:“你过去能作甚?好好待着便是。”
&&&&皇后这话许是无意,却如一记猛拳砸在唐潆稚嫩幼小的心口,将她狠狠砸醒。她太小了,什么也做不到,出了急事,不能陪伴母后,不能与她共担忧虑,甚至反累她叮嘱照顾。小伞还未撑开,便有狂风骤雨袭来,她想为皇后遮一世风雨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前世不觉得,今生只恨自己长得太慢,原来想为一个人成长竟是这样的心情,像一颗色彩斑斓的糖果,入口时又软又甜,糖心化了,反而酸涩夹苦。
&&&&唐潆黯然地垂下脑袋,松开手,低声道:“儿在殿中,哪儿也不去,母后放心。”
&&&&见她心情低落,皇后也无暇安慰,匆匆离去。皇子遇害非小事,尤其永兴郡王身涉储位,然而她却深知此事乃何人所为,是以她担忧的却在他处。一路走,忍冬一路将事情细细道来——入阆风苑避暑以来,永兴郡王每日晨间同皇帝处理政事,午后便于自己殿内小憩,忠王故去后他长大稳重许多,并不贪眠,一两个时辰必会起榻,今日寝殿外伺候的宫人估摸着时辰,等了半晌未听传唤,心下诧异,斗胆推门而入,岂知永兴郡王的身体已然冰冷僵硬,唇色发紫瞳孔张大,死状与昔年三位中毒身亡的储君别无二致!
&&&&皇后冷笑,这手法无丝毫变通,颜逊仗着阿祁临终遗言,果真为所欲为无所忌惮了,阿祁到死都念着他,他却只顾自己。乱世才需重典,颜逊其人若继位,百姓与国家只有吃苦的份,绝无麦穗两岐河清海晏可享。数年前,阿祁故去,皇帝形销骨立,颜逊欲浑水摸鱼趁乱夺位,接连害死三位储君,之后皇帝身子竟慢慢养好,鱼摸了个空,他才听从皇后之意,择燕王扶持。眼下,他已坐不住了,亟不可待,又故技重施,毒害永兴郡王,迫使皇帝立燕王为储,以定国本。
&&&&颜逊的心思,皇后拿捏得稳,她早猜到他有此一招,才与萧慎合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永兴郡王从始至终只是迷惑颜党的障眼法。颜逊以为皇帝失了一子,膝下只余一子一女,定会择子即位,必是万无一失。历经两任男帝,满朝文武日渐看轻女子,颜逊亦是如此,兼之唐潆生父曾造反,故而他从未想过对付唐潆。皇帝却岂如常人所想?
&&&&皇帝虽缠绵病榻,朝中事他盯得紧,不杀颜逊,不除颜党,只因那时应允了阿祁的遗愿,不代表他属意燕王。燕王初入宫时,便心思深沉目中郁郁,非善类,又为颜党威胁利用,倘若即位,大权势必旁落。届时,唐姓皇室难得善果,皇帝便成了千古罪人。永兴郡王逝去,皇帝是要下定夺,却并非无可选择,他心中天平稳得很,是传给燕王还是传给唐潆,只怕眼下已在衡量。
&&&&但凡在衡量时,有人进言,或可动摇皇帝所想。萧慎在燕京掣肘燕王,远水难救近火,进言之事,皇后有意亲为。诸如此类,皇后早在心中演算过无数次的,她不慌乱,徐徐图之,她担忧的唯有一事——
&&&&“殿下——!”一声急呼,皇后止步,循声去望,只见皇帝近侍徐九九碎步走来,他神色张皇,因四下无人,才敢叫住皇后。脚下所处是通往永兴郡王寝殿之石桥,徐九九却自身后来,皇后越过他,望了眼远处位于阆风苑布局中央的殿宇,眼眸微凝,心下已埋了不好的预感。
&&&&浮瓜沉李的时节,徐九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